他擡起頭,看到了海拉。
他嚇得跳起來,指着海拉尖聲叫道:“鬼呀——救命——有鬼呀——”
海拉微笑着,一腳踢翻椅子,把胖老頭踢飛出去,撞在櫃檯上。
它的身體迅速縮水,化成一團黑煙鑽進桌上的玻璃瓶裏消失不見了,留下一堆碎玻璃渣滓。
老頭慘叫着跑進一排貨架後面,他的聲音變得非常沙啞難聽:“快……快逃……”
這是他的靈魂,他是個無辜的人類。他不知道自己犯下了錯誤,只記得昨夜夢見了一場噩夢,夢見無數怪獸撲到他身上撕咬他,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他在恐怖的幻影移形中死亡了。
“你們想要什麼,小巫師?”
艾文和海門被帶領到一個大廳裏,周圍站着一羣穿制服的巫師,有的人認識海門,紛紛跟他打招呼。海門禮貌地迴應,帶着艾文向裏走去。
這裏是古靈閣的分部,負責人是一名四眼鷹鼻子的矮個子男巫,他戴着高頂帽子,穿着黑色的短袍。海門帶着艾文走過去,對這位矮個子男巫說:“梅爾克斯閣下,我來取一點兒魔藥。”
矮個子男巫掃了一眼海拉,說:“好吧,海格在嗎?我已經通知他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
“不,不必通知他。我今晚就帶着他弟弟離開,我想……”
“噢,我明白了。海格已經答應過你了,不過我還是要通知他。”矮個子男巫轉向艾文,“嘿,小傢伙。海格說你是他最親愛的哥哥。”
艾文愣了一下,他並不清楚海格曾經跟這裏的管理員提起過自己。
他想起一些細節。海格說起過這件事,他說自己的兄弟叫哈利波特,是一個很勇敢的孩子……
“是啊,海格是這麼說的。”
“好吧,那麼你稍等一會兒,我們馬上就有客人了。”矮個子說,“我會幫忙通知海格,讓他儘快趕過來的。”
海拉突然伸手拽了一下矮個子男巫,他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你在幹什麼?”他吼道,氣勢洶洶地瞪着海拉。
“我要去廁所。”海拉平靜地說。
艾文感到好笑,海拉真是太聰明瞭,居然懂得用這種方式拖延時間。
“那快去吧。”矮個子說完轉身離開。
“謝謝你,艾文。”海拉低頭看了看他,“我想去廁所……你不願意陪我嗎?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裏,這裏又髒又冷……”
艾文看着她,她的嘴脣蒼白,眼神黯淡無光,顯示她正處於虛弱狀態。她不像是撒謊,而且他相信海拉不會對他不利,畢竟他們是朋友,海拉幫助了他。
“你要上廁所啊。”艾文說,“好吧,我跟你去。”
艾文攙扶着海拉向衛生間走去。這條街道狹窄骯髒,到處都是灰塵和垃圾,兩側的房屋殘垣斷壁,牆皮斑駁脫落,空氣瀰漫着一股令人噁心的味道,不遠處是一個小酒館,門口停着一輛黃綠色的三輪車,車伕趴在三輪車上睡得香甜。
艾文和海拉慢慢地挪動腳步,走向衛生間。
這個小鎮沒有電,衛生間裏沒有照明,他們費勁地推開木門。
裏面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
“請把燈點上。”海拉低沉地說。
“好的,我點燃煤油燈。”艾文摸索到一根蠟燭,插上火柴點燃,頓時,室內充滿溫暖而柔和的火光。
他將蠟燭放到桌上,海拉走到窗戶前往外看。
“外面……好漂亮。”她喃喃道。
艾文順着海拉的目光望去,小鎮中央矗立着一棟破舊的磚石結構房屋。那房子已經破敗得不行,屋檐和窗框上全是蛛網,房頂上長滿了青苔。在破爛不堪的窗口,能夠看到一張年輕男性的臉龐,他正閉着雙眼靠在牀沿上,眉頭緊鎖,嘴脣發紫,他似乎很痛苦。
他應該就是海格,他的病還沒治好嗎?
艾文看到海格的同時,海格也看到他了,他驚訝的睜大了雙眼,呆呆地看着艾文。
海門的臉色瞬間鐵青,他握緊拳頭,怒視着艾文。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着,牙關顫抖,顯然憤怒至極。
“海拉!”海門低喊一聲。
海拉扭頭盯着哥哥。
她的神情平靜無比,看不出絲毫異樣。
“哦,你們怎麼會來這裏?”海格問道。
“你猜呢?我的父母告訴我的。”海拉說,語氣輕描淡寫。
海格深吸一口氣,緩和語氣說:“你怎麼會想來古靈閣?你是不是……”
“不,當然不。”海拉打斷他的話,“我只是偶爾聽到父親提起過你,他覺得你是個優秀的巫師。所以,他希望我能多瞭解你。”
艾文皺眉,海姆達爾爲什麼會這麼說?
“我很高興你來這裏,海拉……”海格激動地說,“我以爲你永遠不會踏足這裏。”
他似乎對海拉的到來非常歡迎。
“可我還是來了,因爲你需要魔杖,不是嗎?”
海格愣住了。他嘆息一聲,低下頭。
海格的表現很奇怪,艾文看得出來,他非常沮喪,甚至絕望。
“如果你有別的事情的話,可以先去辦。”海拉說,她的嗓音沙啞而疲憊。
海門遲疑片刻,搖搖頭,“我還是留下吧,萬一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地方。”
海拉看着海門,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她轉向艾文,說:“你也留下,艾文,反正我們要去霍格沃茨報名。你可以去看看你的朋友羅恩·韋斯萊,他一定會很高興你來找他玩,你也可以跟他談談關於你的事情。他總喜歡亂嚼舌頭,但是他對你非常忠誠,他說你救過他,他一直想當面跟你道歉。”
“不,不用了,我不需要。”艾文拒絕道。
“不,你一定要去,這可是個機會,你應該給自己一次證明的機會,而不是一直躲避別人的質疑,我覺得……”
“不用了,謝謝你。”艾文再次拒絕道,他想起之前跟哈利討論的事情。
他認爲海姆達爾說的有道理,他確實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來進入霍格沃茨。雖然哈利的身份更加符合他的想法,但是他現在不方便透漏,他不確定伏地魔會不會察覺他的意圖。
海姆達爾的建議很不錯,他應該試一試,或許能從羅恩和赫敏身上獲得幫助。
“那好吧。我不勉強你……”海拉失望地說,“你跟我來,我們去我的臥室休息一下。”
海格坐在桌旁沒有動彈,臉上依然掛着難以掩飾的傷悲與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