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克林的精神力觸碰向了腦海中的超凡光團。
[記憶竊賊]技能被再次激活,這一次他選擇的目標正是海門。
屬於海門記憶深處的畫面,出現在了克林的腦海中。
他首先看到的是極爲遙遠的地面,無論是山川還是樹林都顯得那般渺小。
凌厲的風聲在耳邊呼嘯,失重的感覺隨着海門的記憶涌入克林的大腦。
[什麼情況?這種高度……就連專精風系魔法的法職者,恐怕也無法抵達吧!而且爲什麼從這傢伙的記憶裏,感受不到身處高空的恐懼?]
不等克林的疑惑繼續升起,記憶畫面中那被陽光映染成金色的雲海,忽然間翻涌炸裂。
一隻暗紅色的巨龍破雲而出。
那充斥着火焰氣息的龍首,幾乎瞬間貼在了克林眼前!
通過海門的記憶,克林有幸跨越了近十年的時光。
以第一視角,真切體會到了龍威的可怕。
克林的小腹部位不受控制的傳出酸脹的便意。
作爲經受過嚴格訓練的獵龍人。
沒有當場小便失禁已經是克林最後的倔強。
[這個海門怎麼回事?他難道是屠龍會的某位前輩嗎?]
因爲受到了龍威的影響,克林的思緒變得有些散亂且無序。
好在海門記憶中的龍威只是一種感受。
並不像之前的那道“至高”符文,附帶着沛莫能御的偉力。
這讓克林的意識不至於在短時間內,接連遭受到傷害。
……
叢林深處,肌肉壯漢尼泊爾估算了一下時間。對着自己那位慵懶的女性同伴道: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克林怎麼還沒有將那夥人引到這裏?”
在他們二人藏身的這一片樹叢周圍,尼格爾已經讓自己的史萊姆們做好了埋伏。
慵懶的女性有着一種對什麼事情都滿不在意的態度。
她隨口說道:“可能是對方的精神力過於強大,讓克林無法順利的完成思維引導吧。再等幾分鐘,如果可林還是沒有將那夥人引過來,我們就執行第二套計劃。”
相較於第一套計劃的複雜和繁瑣。
這支獵龍小隊的第二套計劃就非常的簡單。
那就是在確定目標幼龍的位置之後,以覆蓋性的火力直接遠程轟殺。
……
記憶的畫面並非是流暢且連續的。
屬於天空與巨龍的畫面驟然破碎。
緊接着出現在克林腦海中的,是一座對所有索倫人來說都無比熟悉城市。
[索倫城?爲什麼在海門的記憶深處會出現我們索倫人的帝都?]
隨着記憶的深入,克林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卻見遍佈瘡痍的街道上,密密麻麻躺了一地的殘屍碎塊。
他們有的是被鋒利的刀劍直接斬去了頭顱。
有的身上充斥着凍傷和燒痕,一看就是死於魔法之下。
還有的腦袋稀碎、面部凹陷。
像是被人用盾牌一類的鈍器硬生生砸死的一樣。
這些屍體唯一的相似之處,就是他們鎧甲的統一、以及手臂上都存在着一道黑鳥刺青。
[帝國第五軍團的黑鳥部隊……這個海門難道是當年那些襲擊者中的一員?]
通過紋身與裝備,克林很輕易的就認出了那些慘死的士兵,都隸屬於帝國第五軍團的黑鳥部隊。
這支在帝國曆史中,從組建到解散歷時最短的部隊,於七年前的那場襲擊事件後,被暴怒的皇帝直接宣佈解散。
精銳士兵折損過半,就連該部隊的最高指揮官,也喪命在了那個夜晚。
這場後來被命名爲“折翼之殤”的襲擊事件。
無疑讓一向傲慢強勢的索倫帝國,感受到了久違的恥辱。
更讓索倫人感到既憤怒且無奈的。
是襲擊者們的身份直到如今還沒有被鎖定。
當發現海門的身份,或許與七年前那場襲擊有關後。
克林的心臟便不受控制的砰砰狂跳,既有驚悚也有激動。
如果能通過這個人的記憶,獲知七年前那場“折翼之殤”參與者的確切身份。
克林毫不懷疑這份貢獻的巨大。
以帝國的賞罰分明,只是屠龍會一個普通成員的克林。
或許能在帝國內部獲得一飛沖天的機會。
沉浸心神,克林繼續竊取着海門的記憶畫面。
記憶中的海門站在滿地屍骸當中,正單手掐住一名中年男人的脖頸。
這名男子穿着黑鳥部隊最高長官的制服。
精心修整過的鬍鬚在鼻血的浸潤下顯得粘稠而狼狽。
海門的聲音依舊醇厚,卻不再帶有半點溫和,他質問道:
“爲什麼要陷害老梅茲?當初你剛加入冒險團的時候,梅茲是那樣的照顧你。甚至在你離開冒險團後,他還動用自己的人脈幫助你進入索倫帝國的軍隊……而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嗎!”
被扼住頸脖的中年男人,喫力地汲取着空氣中的氧份。
他想要求饒,想要辯解。
但無助張合着發烏嘴脣,只能發出徒勞的“嗬嗬”聲。
“都到了這個地步,你居然還是不肯懺悔?我明白了……”
記憶的畫面之外,有聲音提醒道:“索倫帝國的強者們快要趕到了,海門快點動手吧!替老梅茲報仇。”
在海門的周圍,還有七八名裝扮各異的男男女女。
他們有的做牧師打扮,但其肩上扛着的、長達兩米的染血十字架,顯然已經超出了簡單的禱告範圍。
有的人穿着格鬥家常見的武道服,但從他袖管中探出來的,卻是兩隻造型粗獷的機械手臂。
……
在克林牢牢記下這些人外貌特徵的同時,[記憶竊賊]的持續時間也已結束。
記憶的世界與正常的時間顯然不能劃等號。
窺探完海門部分記憶的克林,此時只是顯得有些微微愣神。
似乎還在猶豫該以什麼樣的酬金,聘請眼前的這支冒險小隊出手幫忙。
但這會兒的克林,已經全然沒有了按照既定計劃,將海門他們引誘到埋伏地點的想法。
過大的實力差距,甚至壓下了克林心中對龍族的仇恨。
他對着海門擠出一個略顯僵硬的微笑,“不、不必勞煩各位了,我的朋友就在不遠的地方,請讓我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