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巫城,天機閣分部。
百曉生正在翻看屬下送來的關於這次拍賣會的各種信息。
信息被分門別類的刻在玉簡上,堆成小山般的形狀。
“這次拍賣,藍靈出現過沒有?”
“沒有。”
“參與過競拍洗髓丹丹方的有哪幾方勢力?”
“程家、煉丹師公會爭奪的最激烈,藍家、王家、白雲宗、星辰宗等幾方勢力也出過價,再有就是兩個身份不明的外來人了。”
百曉生找出那個寫有“洗髓丹丹方”的玉簡細細翻看,沒有表情的臉上眉頭微微皺起。
藍靈沒來?
被識破了?
還是,已經來了,只是他沒發現?
百曉生一動不動地看着那玉簡,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過後,他收起手中的玉簡,取來一份新的繼續看。
“有意思。”
…………
無人街巷裏,白蘭居高臨下地審視着跪在那裏向她伸出手的半妖。
半晌,她移開視線,淡然地說了句,“起來吧。”
但半妖少女並沒起來,依舊跪在那裏朝她伸着手,滿是懇求的眼睛裏閃着一絲倔強。
這並不是在撒嬌,一定要人拉才肯起來,而是一種認主儀式,類似和妖獸簽訂的主僕契約。
半妖的眼睛是黑色的,又大又圓,晶瑩明澈,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少有人能拒絕這人的請求。
白蘭就是那少有的人之一。
“不用裝了,你並不想認誰爲主,也並不柔弱。”
一切都只是僞裝出來的假象而已。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那與我無關,你走吧,別跟着我。”
白蘭徑自離開,走出一段距離後,感覺背後有人跟了上來,不遠不近地墜在後面。
又是一處無人的街巷,白蘭停了下來,“爲什麼要跟着我?”
此時半妖少女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柔弱和楚楚可憐,變得平靜,理智。
老實說,這樣的它在白蘭眼裏比之前順眼多了。
半妖看着白蘭,眼神真摯中帶着懇求。
“求你收留我一陣,等我傷好之後,我會報答你的。”
白蘭沒動。
“求求你,我現在這樣離開,還會被他們抓回去的。”
“我真的會報答你的,我可以以妖族血脈立誓,他日必將百倍償還今日恩情。”
白蘭並非鐵石心腸,把這半妖丟在這裏,它的下場可想而知。
而在拍賣會上,她也動過拍下它的心思,雖然這個過程不是她想要的,但是結果本身並沒有太大問題。
“立誓就不必了,但是我們要締結一個臨時契約,你跟在我身邊這段時間,必須服從我的安排。”
半妖的反應是恭敬地伸出手。
白蘭也伸出手,兩手交握在一起,兩人的靈力交織在一起,一個臨時契約逐漸成型。
臨時契約比主僕契約簡單一些,束縛也相對少一些,但基本的約束都是有的。
比如,主人可以瞭解僕從的想法,可以給僕從下達命令,僕從會發自內心服從,僕從無法傷害主人等等。
契約成立後,白蘭沒有鬆開手,而是握住了半妖的手腕。
她懂醫術,只這一探便知道,半妖確實傷的很重,沒有危及性命,但是對修爲能力影響很大。
怪不得半妖表現的這麼弱,還不如二階的妖獸強大,原來是這樣。
她鬆開手,表情和緩了些。
“你叫什麼名字?”
“請主人賜名。”
白蘭瞥了眼低頭示弱的半妖,這是示弱,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拒絕呢?
兩人既然說好了傷好了就各自分別,那麼互相交換名字實在沒有必要。
白蘭倒還可以隨便胡謅一個,半妖卻受契約限制不好這麼做,那麼臨時起一個名字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
起一個只在兩人相處的這段時間的稱呼。
“那就叫蔚兒吧。”
蔚兒是兔的雅稱。
“蔚兒謝主人賜名。”
白蘭從空間裏取出霧月斗篷讓蔚兒穿上,這樣已經能瞞過金丹及以下的修士了,但她覺得還不夠保險,就又用歸無法訣幫着蔚兒隱藏氣息。
她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帶着蔚兒一起往她的目的地去了。
希望不要錯過。
她帶着蔚兒到了一處酒樓,不是她之前住的那處,而是最受修士歡迎的一處。
“要兩間普通房。”
“不好意思客人,普通房只有一間了。”
數量最多的普通房只有一間了?
白蘭眉頭微皺,想了想,正要開口時,大廳裏忽然傳出一陣喧鬧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讓開!別擋路!”
“怎麼這路是你家的,只有你能走別人不能走嗎?”
“薛夭夭,你不要欺人太甚!”
“呦,你還記得我啊,巧了,我也還記得你,我那個手下敗將呢?不敢出來見我嗎?”
白蓮氣得身體顫抖,但在看到二樓藍齊身影的時候,又慢慢平靜了下來。
“白蘭姐姐不是你的手下敗將,你纔是輸家,你根本不是白蘭姐姐的對手,所以纔會用了高階武器作弊,所以纔會被宗門除名!”
白蓮這話故意用了很大聲音,特意強調被宗門除名一事,效果很明顯,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竊竊私語談論起這件事來。
“被宗門除名?哪個宗門?”
“白雲宗吧,那個女孩的外袍上有白雲紋。”
“被宗門除名?確實,看這沒事找事,以多欺少的樣子,被除名正常。”
“兩個練氣,兩個築基,怎麼敢在這裏叫板的啊,果然,修爲越低越有勇氣啊!”
“那倒不一定,可能是背後確實有依仗。”
薛夭夭被周圍人的打量的目光和話語搞得心態有點崩潰,想讓他們住嘴,卻發現他們中間不乏築基修士,不敢開口,只能拿修爲不如她的白蓮撒氣。
“你出來,我們來一場生死鬥!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嘴硬!”
薛夭夭的修爲比白蓮高一個小境界,身上還有兩個三階法器,信心足的很。
白蓮離開宗門後修爲實力都得到了很大提升,但是生死鬥這種東西,便是同級之間,展開也需謹慎,更何況是低打高了。
她有勇氣,但沒必要,沒必要冒險。
這時候,趙奕走到白蓮身邊,笑着對白蓮點點頭,讓她放心,然後轉頭看向薛夭夭,表情嚴肅。
“蓮兒修爲低你一個小境界,你們打不公平,我們修爲一樣,不如我們來一場。”
“趙奕師弟這話說的不對,女孩子之間的事情,我們怎麼能下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