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她畢竟是少夫人的妹妹,您的小姨子”
歐烈陰柔俊美的臉上帶着微笑,頭一次爲犯大錯的人反覆求情,“言雨柔那麼善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如等她過來再行處置”
蕭聖冷眸一轉,幽深地看向塘裏那抹纖瘦的身影,心頭閃過一道複雜的情緒
這個和他拜過天地的女人,正在自尋死路沉默了幾秒,他突然施恩了,“把她給我撈”
“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淒厲的慘叫打斷,蕭聖心裏莫名一揪,倏地站了起來
只見言小念拽下繁重的頭飾,狠狠擲向一截“木頭”,“滾開,別過來”
那木頭毫無畏懼,繼續逼近
“總裁,鱷魚下水了,去喫她了”歐烈臉色大變,抄起一杆魚叉就要投過去,驀地又頓住了,怕嚇不走鱷魚反而激怒它
“歐烈,你似乎太緊張了”
蕭聖重新坐下來,含一支香菸在脣裏,一手護火點上,吐出優美的菸圈,如此閒適,好像他剛纔並沒緊張似的
“我”歐烈也不知道水塘裏的丫頭,怎麼就觸動了他的心絃
“考驗她的時刻到了”輕煙繚繞之下,蕭聖冷冽俊美的輪廓更加帥痞,“如果有本事從鱷魚嘴裏逃生,我就放過她”
“可總裁,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對不起”
收到主人的眼刀,歐烈立刻噤了聲,轉眸看向池塘,希望她能先穩住
水冷,鱷魚動作緩慢,暫時撕不到她
而且他預感着總裁併不會讓她死,就是想嚇她,對她膽敢冒充新娘做一個小小的懲罰
可這懲罰等於要了言小念的命,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那一刻的驚心動魄
就剛纔,看清那並不是木頭,而是一條慢慢接近的鱷魚時,她的腦子“嗡”一下,知道自己要完了
還不如配冥婚,好歹留個全屍
大限將至,她不再害怕,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怨氣,“言雨柔,你不得好死”
淒厲的詛咒劃破夜空等待死亡的煎熬,恨得她眼睛往外噴火
“言雨柔,我詛咒你內分泌失調,癌細胞懷孕,永遠生不了孩子,碰到你的男人都得艾滋出嫁第一天就做寡婦,斷子絕孫,生生世世得不到幸福”
暈,這罵法太惡毒了
偷瞟一眼總裁鐵青的臉,歐烈渾身涼透了,痛心地望向言小念
唉她真是個愣頭青,連總裁都罵了,還能有命
“你看清她的人品有多歹毒了吧”
蕭聖倏地站起來,一手指向歐烈,語氣冰冷無情,“都給我滾膽敢圍觀者,和她一起做魚糧”
“是,總裁”歐烈再有同情心,也不敢忤逆主人,一揮手,所有的人都散了
呲啦
一輛豪車突然開了過來,在塘邊戛然而止,穿着紅色禮裙的人影從車裏奔出,“老公”
見來人是菩薩心腸的言雨柔,歐烈大喜,不斷地對她使眼色,希望她救人
“老公,嗚嗚”言雨柔假裝看不到什麼,一下子撲到蕭聖懷裏,嚶嚶哭了起來
大婚之日被人頂替,委屈死了
蕭聖沒安慰她,脊背站得筆直,下巴緊繃,一點好臉色沒有眼角的餘光一直睨着水裏的人影,單手緊握成拳
“啊啊”鱷魚近在咫尺,言小念抱着頭髮出恐怖尖叫,聽了讓人毛骨悚然
蕭聖寒眸一縮,不動聲色得彈了下手指,一枚橙色的藥丸飛出,“嗖”地落在鱷魚嘴旁,鱷魚隨之瘋狂
言雨柔順着尖叫聲看向河裏,見鱷魚在撲騰,頓時大喜
太好了,言小念肯定被撕吃了開心,但她得表現出善良的一面來
“啊那是我家小念,小念啊”
一秒醞釀出情緒,她哭得撕心裂肺,雙手緊緊摟住蕭聖的窄腰,搖晃着,“老公,放過我妹妹吧,她才二十一歲啊,有鱷魚”
低下頭,見懷裏的女人已經嚇暈過去了蕭聖習慣性地想來個公主抱,突然又頓住了
“碰到你的男人都得艾滋”
“嫁人第一天就當寡婦”
“斷子絕孫”
這小嘴真毒蕭聖煩躁得把言雨柔往歐烈懷裏一推,邁着冷冽的步伐離去
裝暈的言雨柔心裏一驚
這是四年來,蕭聖第一次對她粗手粗腳該死的言小念一回來,好像格局就改變了
歐烈一手扶着暈倒的言雨柔,看了眼總裁的背影,偷偷補了一枚橙色的染色劑進池塘裏,這是鱷魚、蜥蜴等冷血動物最怕的顏色和味道
整個池塘被橙色的苦味劑重度污染,那條狂躁的鱷魚果然堅持不住了,沒命得逃竄到假山之上
言雨柔趴在歐烈的肩膀上,把這一幕看在眼裏,頓時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歐烈一槍爆頭
小念不死,萬一四年前的事情暴露了該怎麼辦
“少夫人,哦不,言小姐,你是不是醒了”抱着女人走了兩步,歐烈好像覺察到什麼,突然問道
言雨柔嚇得一個冷慄,慌忙閉上眼睛繼續裝暈
歐烈漂亮的眸子裏劃過一道狐疑,第一次開始懷疑這位言小姐的善良,有沒有虛假的成分在裏面
已經十一點了,許堅終於忙好工作,準備下班
一到車裏,他就解鎖手機,見小念沒回他信息,覺得有些奇怪,又試探地發了條,小念,我下班了,第一天工作順利嗎
等了許久,她依然沒回
該不會出事了吧緣於職業習慣,他很容易把事情往壞處想也不管會不會打擾到她,乾脆把號碼撥了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機械而冰冷的女聲讓人心生不祥,又撥了一遍,還是那樣
許堅劍眉微攏,扯了扯領口,立即改撥鄔珍珠的號碼
“喂,誰啊”鄔珍珠睡意朦朧的聲音傳了過來
“珍珠,你去小念房間看看,她在睡覺嗎快”一向沉穩持重的男人,聲音帶着焦急
“小念”摸了把睡在旁邊的寶寶,鄔珍珠驟然睜開眼睛,一下子彈坐起來,“她沒和你在一起嗎”
“她怎麼會和”
許韌頓住話頭,眼眸裏炸出幾絲紅線,“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