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瀅瀅笑着擡手壓了壓:“在我看來,有一個當文武狀元的夢想很好啊。現在你們還小,認爲這夢想太遙遠了。”
“但等你們學有所成後,或許這個夢想就不遙遠了。不過,你們要記住一點,要想實現夢想,你們就得好好學習,努力學習,不能偷懶耍滑,明白嗎?”
孩子們用力的點着頭,十分興奮。
“那就是說,以後我是有可能成爲文武狀元的?光是想想就好開心。從今天起,我要更努力的學習了。”
“我對讀書識字不感興趣,我想去軍中歷練。我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還不如趁早去軍營的好。”
“女孩子,女孩子也能去軍營嗎?”
聽到這個女孩怯生生的聲音,唐瀅瀅蹲了下來,摸了摸她的頭,溫柔道:“爲什麼不可以?”
“前人沒有做過的事,不代表後人不可以做。比如之前沒有女子可以討論朝政的,你看我現在不就可以?
若你想到軍中歷練,那你就要比男子更能喫苦,還要承受更多的痛苦,熬得下來,你會擁有你想要的未來的。”
或許,她可以幫着建立一支娘子軍。
女孩的臉上迸發出驚喜和喜悅,她不太確定的問道:“真的可以嗎?他們說,當兵打仗都是男人的事。”
唐瀅瀅反問道:“爲什麼好聽他們說?”
“因爲大家都是這樣說的。”
“那大家說的是對的嗎?”
女孩卡殼了,她迷茫的看着唐瀅瀅,那大家說的是對的嗎?可是,從來沒有女子當兵的呀。
唐瀅瀅摟着她的肩,問在場的男孩子們:“你們覺得,女孩子當兵打仗可以嗎?”
男孩子們相互看了看。
“應該……可以吧?咱們院裏有個特厲害的姑娘,打遍咱們院無敵手,她說她以後要當街上的頭頭,專門管理偷雞摸狗和拐賣孩子婦人的。”
“不行吧?我從未見過有女子當兵打仗的,總覺得女子當兵打仗怪怪的。”
“我覺得行啊。攝政王妃也是女子,可她這麼厲害,做了這麼多好事,那爲什麼女子不能當兵打仗?”
被拋棄的孩子想法不像那些從小在家裏長大的孩子那樣,他們更多的是考慮如何活下來的事,有時候根本顧不上性別。
唐瀅瀅柔柔笑着:“那我告訴你們,只要不是違法犯罪和違背良心道德的事,你們是可以做的。”
“比如女子當兵打仗,爲什麼不可以?女子的力量和某些方面是天生不如男子,但這不表示女子不如男子。
你們從小見過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最是清楚這點的。不要在意外界的看法和評價,最重要的是自己活得好,活得開心。若爲了名聲,喫不飽穿不暖,你們願意?”
孩子們齊唰唰的搖頭:“不要不要,我們纔不要爲了名聲喫不飽穿不暖。”
他們受夠了喫不飽穿不暖的日子,特別珍惜現有的好日子,哪裏會了不值錢的名聲放棄好日子。
唐瀅瀅輕拍一下巴掌:“現在懂了嗎?你們要做的,是爲了自己的將來好生努力。又不是違法犯罪和違背良心道德的事,努力實現夢想很棒的好嗎?”
孩子們相互看了看,再次用力的點頭。
“攝政王妃說的好對,女孩子當兵打仗怎麼了,又不是殺人放火。況且,女子也很優秀的。”
“聽了攝政王妃的一番話,我想到軍營歷練。將來不說當個女將軍,也要當一個有用的人,讓更多的人看到咱們女孩子是有用的。”
“是啊,咱們女子是有用的,不是非得男人才有用,才能傳宗接代的。像我,當初就是因是女兒,被家裏丟了。”
唐瀅瀅挨個兒統計了孩子們的夢想和想法。
有想去軍營的,由墨辰安排人送到軍營,交給合適的將領訓練。
有想科舉或者走武狀元的,會由專門的夫子教導。有想學手藝的,也是由專門的夫子教導,甚至有想做生意的,唐瀅瀅和墨辰也會給一定的本金,讓孩子們試着折騰。
孩子們十分開心,他們跪在地上向墨辰夫妻磕了三個響頭:“謝謝攝政王殿下,攝政王妃。”
墨辰和唐瀅瀅受了孩子們的三個響頭,夫妻倆知道,這是孩子們最淳樸的答謝方法。
“你們有了夢想,不管多苦多累,遇到多少的麻煩,也要堅持下去,知道嗎?”唐瀅瀅說道。
孩子們表示會堅持下來的,這是他們好不容易纔有的夢想,怎麼能不堅持?
要知道,在沒來善堂前,他們哪裏敢有夢想,每天想的是如何喫上一頓飯,如何活下來。
望着這些歡快又幸福的孩子,唐瀅瀅和墨辰相視一笑。希望這些孩子在將來,能過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這些孩子中的大部分在將來確實過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甚至不少出相入將,在史書上留下了一筆。
特別是少數的女子,更是在史書上留下了濃重的色彩,成爲了衆多女子羨慕崇拜的對象。
唐瀅瀅又交代了管事一番,隨後和墨辰查看整個善堂的情況。
查看完了善堂的情況,夫妻倆留下一定數量的暗衛,隨後離開了善堂,坐馬車回攝政王府。
誰知,在半道時得知了一件事,夫妻倆不得不改道來到了一家茶樓。
踏入茶樓,兩人在大堂四處尋找了一番。
唐瀅瀅先看到,她拉了拉墨辰的衣角,兩人走到了一個聽說書說的正入神的年輕男子身旁。
周圍的茶客們見狀看了幾眼,便沒再看了。一看這幾人便是大富大貴人家的,這種事還是少管的好。
這位年輕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偷溜出宮玩耍的太子殿下。
他完全沒察覺到墨辰夫妻的存在,樂滋滋的邊嗑着瓜子喝着茶邊聽說書,一派舒適悠閒,時不時還滿足的咂了咂嘴,這日子纔是他想要的。
伺候在旁的安逸見狀,拉了他的衣袖好幾下,太子,您趕緊回神吧,被攝政王夫妻逮到了啊。
墨淵開完全沒察覺到,他還抓了一把瓜子繼續磕:“安逸,這說書先生說的不錯啊,要不是我知道真相,我差點兒就相信了。”
“是嗎?”
乍然聽到熟悉中微冷的男子聲音,墨淵開整個人僵住了,他機械的緩緩轉頭。
當看清站在身旁的男人,真的是攝政王時,他欲哭無淚:“攝政王,你聽我解釋,我可以解釋的。”
嗚嗚嗚,爲什麼他會這麼慘?第一次偷溜出宮就被攝政王逮到了。
唐瀅瀅忍俊不禁,太子真真是個趣人。
墨辰額頭的青筋突突突的直跳,他冷冷道:“哦?那你解釋。”
墨淵開嚥了咽口水,腿軟的站不起來,他狗腿道:“攝政王,攝政王妃,你們快坐,快坐。”
他暗暗用眼神詢問安逸:你怎麼不提醒我?
安逸:“……”太子,奴才提醒過你好幾次,可你完全沒注意到,這真不能怪奴才。
墨辰和唐瀅瀅坐了下來,墨辰輕敲幾下桌面:“太子不解釋?”
墨淵開考慮說實話的後果,然後還是老老實實說了實話:“那什麼,我就是太累了,出來放鬆放鬆。攝政王你放心,等會兒我就回宮,真的。”
他倒是沒想過溜出來就不回去,畢竟他身上有着重擔,哪能真胡鬧。
墨辰捏了捏眉心,頗爲無奈:“太子外出爲何不多帶一些人?三國使臣在西都,一個不小心容易出岔子。”
墨淵開那模樣如同犯錯的學生:“我有多帶暗衛的。攝政王,我不會拿自己小命開玩笑的。”
“好了好了。”唐瀅瀅打了圓場,她笑着道:“太子這些天太辛苦了,出來散散心也好。這人嘛,就得勞逸結合,總不能一直繃着。”
墨淵開差點兒熱淚盈眶,嗚嗚嗚,還是攝政王妃好。
墨辰沒眼看這人,他向來是聽自己媳婦的:“既然王妃幫你說話了,這次我就不重罰你了。”
“嘎?”墨淵開驚呆了,還是要罰的嗎?
唐瀅瀅再次被逗笑。
墨辰斜了眼墨淵開:“太子日後想外出,得先稟告陛下,多帶幾個人。至於這次的懲罰,就罰太子單獨上朝三次好了。”
墨淵開焉嗒嗒的應了下來,單獨上朝,還是三次,這簡直會要了他的老命的。
可誰讓他偷溜出來被攝政王逮到了。
墨辰剛要叮囑墨淵開幾句時,聽到了幾個茶客們的聊天,引起了注意。
“說起來,這林蝶兒都死了這麼久了,刑部那邊還沒查到兇手,會不會這其中真有什麼問題?”
“怎麼,你幫着梁國?你可不要忘了你是西朝的人,幫着梁國那就是叛國!”
“就是就是。林蝶兒的案子誰都知道有問題,用得着你在這裏嚷嚷。我看你是被梁國的使臣收買了,爲了銀子做那叛國賊。”
開頭說話的茶客見惹了衆怒,丟下銅板灰溜溜的跑了。
墨辰打了個手勢,便有暗衛前去跟蹤這人。
“故意當衆提起林蝶兒的事,擺明是不安好心吶。”墨淵開涼涼的說道。
墨辰和唐瀅瀅也是這樣想的。
三人又聽到茶客們說起林蝶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