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瀅瀅十分滿意吳芷這副樣子,她用繡帕擦了擦手:“其實,若你乖乖的聽那宮女的話,我們是不會這麼容易發現你的。可俗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的本性如此,根本無法改變。”
吳芷越發的悔恨,也越發的害怕,當初她爲什麼要那麼自以爲是?假如當初沒那麼自以爲是,乖乖的聽那宮女的話,不做那些不該做的事,現在她還是藍嬪,享受着尊貴的好日子,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在這一刻,吳芷想到了推卸責任:“表哥,真的不關我的事,不是我要做這些事的,是那些人脅迫我,我不得不照辦。”
“表哥,你相信我。”
墨辰沒多看她一眼,更不會和她說話:“媳婦,咱們該走了,沒必要跟這種人多說什麼。”
唐瀅瀅贊同的點了下頭:“你說的對,是沒必要和吳芷這種人多說什麼。吳芷和她爹一樣,太自以爲是了。”
“不要!”吳芷失聲尖叫,她不停的往後退:“表哥,求求你看在姑媽的面上,放我一條生路,我保證不會再做任何不該做的事。”
她不要死!
唐瀅瀅欣賞着她如今醜陋狼狽的樣子:“吳芷,你再求饒也沒用,你省點力氣吧。”
吳芷不甘心到了極點,她恨恨道:“唐瀅瀅,你不要以爲沒了我,你就能當一輩子的攝政王妃,遲早我表哥會看清楚你的爲人的。”
“那又如何?”唐瀅瀅不甚在意道:“我可不像你。我有辛家當靠山,又有一個護着我的弟弟,且我本身有足夠的能耐,若有朝一日和王爺分開,我也能活得瀟灑自在。”
“可惜,這一天你看不到的。”
吳芷是真的想不明白:“爲什麼?想我作爲攝政王的表妹,又是大家族的嫡女,樣樣比你出衆,樣樣比你好,就因不會勾引人的手段,才輸的這麼徹底。”
唐瀅瀅淡淡一笑:“你很清楚你爲什麼輸,又何必說這樣的話。還是你以爲,我會在意這樣的話?真論起來,你沒哪樣比我好。”
吳芷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其實她十分清楚一點,唐瀅瀅的出身不比她差,又是個有本事的。
可恰恰是這樣,她才恨。
按理,她才該是女子中最出衆最優秀,享受衆人吹捧的那個,不該是唐瀅瀅。
“好了,我的話說完了。”唐瀅瀅一擡手,就有兩個嬤嬤走了過來,她吩咐道:“送藍嬪上路。記得檢查檢查,不要讓人鑽了空子。”
她無視了吳芷求饒和哭喊,跟墨辰往外走。
兩個嬤嬤拿着繩子進了牢房,凶神惡煞的盯着藍嬪。
吳芷邊搖着頭邊尋找逃跑的機會。
然而,受傷嚴重的她,哪裏是兩個嬤嬤的對手,還沒跑已是被按在地上。
“放開……啊!”她用力的拽着脖子上的繩子,試圖用這種方法阻止。
一個嬤嬤按着她,另一個嬤嬤使勁的拉着繩子。
“藍嬪娘娘,奴婢勸你早些上路的好。要是耽擱得久了,遭罪的是你。”
吳芷不願意,她苦苦的哀求着:“求你們,求你們放我一條活路,我可以給你們很多很多的銀子,足夠你們一輩子衣食無憂,求求你們。”
兩個嬤嬤不爲所動。
吳芷一手抓着地面的稻草,臉色漸漸發紫,不,她不想死,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她?
她再是不想死,再是想活下來,最終也難逃一死。
兩個嬤嬤將吳芷的屍體丟到地上,再三檢查後還不放心,又砍了她的頭纔將屍體丟到了宮裏指定的地方,由專門的宮人處理。
曾經囂張跋扈了十多年了吳芷,最終死無全屍,死後連個安葬的地方也沒有,更沒誰會記得她。
……
唐瀅瀅和墨辰出宮後,兩人並未立刻回皇家別院,而是準備到郊外轉悠。
路過城門口時,趴在馬車窗戶那看風景的唐瀅瀅,無意中看見了在做事的蘭月公主,她吩咐馬車停了下來。
從她的角度看去,正好看見戴着腳鏈的蘭月公主在搬石頭,旁邊有好些衙役看守着的。
現在的蘭月公主比乞丐還要不如,完全看不出原本的一絲光鮮亮麗,她的皮膚粗糙又泛紅,頭髮髒成一股一股的,還散發着臭味。
汗水滴落在地上,她顧不上擦,只想着儘管把事情做完,免得被衙役鞭打。
經過了這些天,她已是明白了兩件事,一是她想離開十分困難,二是救她的人必定出了岔子,暫時她得安分守己,否則會死在這裏的。
她還沒有登基成女帝,是不能死的。
這些天的勞作,讓蘭月公主的力氣大了很多,也沒有任何尊貴的想法。她沒注意到旁邊的馬車,不停的搬着石頭。
唐瀅瀅示意墨辰看蘭月公主的情況,她嗤笑道:“怕是到了這一步,蘭月公主還在那做白日夢……”
說到這裏,她想起一件事:“幕後之人怕是不知所蹤,還要留着蘭月公主嗎?”
墨辰頷首:“暫時的情況不明,留着她。不過,可以放了蘭月公主了。我相信,放了她後,她會在最短時間內搞事的。”
唐瀅瀅懂他的意思:“如此,便放了蘭月公主,說不定咱們能通過她查到杭正豪的下落,查清楚幕後之人是不是無望。”
墨辰安排暗衛去處理這件事,隨後和唐瀅瀅繼續坐馬車往郊外走。
兩人來到一座山腳,手牽手的爬山。
唐瀅瀅擡眸看向山頂,開玩笑道:“說起來,你還沒陪我爬山過,今個兒是咱倆第一次爬山。”
墨辰發現還真是這樣,改爲摟着她的肩:“等解決好了所有的事,我會陪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唐瀅瀅笑眯眯道:“好啊。我還想去海邊轉轉,到時候咱們到海邊住一段時間,品嚐品嚐海鮮。”
墨辰自是聽她的:“再到塞外轉一轉。咱們有一輩子的時間,能去很多的地方,不用着急。”
唐瀅瀅伸出一根手指:“唯一不好的地方,是交通不便利。出門坐馬車太難受,關鍵稍微遠點兒就要坐好久。”
墨辰是清楚這些的:“我會提前安排好。不過,現在說這些還太早,咱們可以商量着。”
唐瀅瀅也知這點:“去海邊,塞外,再到風景秀美的地方轉轉。等回去後,咱們看看輿圖和遊記,再規劃要去哪些地方。”
墨辰聽着她說,脣角的笑意沒有斷過,這樣的日子很好。
兩人邊聊邊說,時不時傳出陣陣的笑聲。
正開心時,一個暗衛落在了夫妻倆的面前。
“王妃,王爺。”暗衛行禮道:“梁國那邊派出了使臣,說是想與我西朝進行和談。此事,是由梁國國師一力促成的。”
“梁國國師?”唐瀅瀅看向墨辰。
墨辰解釋:“梁國一直設有國師一職,主要是聆聽上天的旨意,安撫百姓。國師沒有實權,都是聽梁國皇帝的。”
“但也有例外,比如梁國現任國師,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凌駕於梁國皇帝之上,擁有極高的民望。相比起來,朝臣和百姓更聽從梁國國師的。”
唐瀅瀅是知道梁國,這個實力僅次於西朝的王朝,多年來一直想要攻打西朝,然而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加上西朝實力強悍,又有良將坐鎮,所以梁國不敢輕舉妄動。
“梁國想和談,怕是詭計吧?這些年,梁國可是找了不少的機會想開戰的。”
墨辰也是這樣想的:“恐怕這事,還和梁國國師有關。沒有這位梁國國師的同意,梁國皇帝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唐瀅瀅是明白這點的,她擰着眉頭:“我想不通這一點。這種算計,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爲什麼梁國還要來這麼一遭?好有個藉口開戰?”
墨辰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他讓暗衛去查這件事,纔對唐瀅瀅說道:“開戰的理由有很多,沒必要非得用這樣的理由,一個不小心,容易引火自焚的。”
“此事我們再查查,現在想這麼多也沒用。如若梁國真派了和談使臣來,我們這邊也是要做準備的。而且,其他兩國估摸着也會有動靜。”
唐瀅瀅輕嘆了口氣:“原本瞧着能輕鬆一些,現在看來還不能輕鬆。幕後之人沒動靜了,其他幾國有了動靜。”
墨辰牽着她繼續爬山:“爲什麼不能輕鬆一些?這些事又不是咱們處理,該由哪些朝臣處理就由哪些朝臣處理,大方向我把握住就行了。”
唐瀅瀅贊同的點頭:“是不能凡事由你來處理,你就一個人,哪裏能處理這麼多事。大方向你把握住,其餘的事交給那些朝臣處理,免得他們有空搞東搞西。”
“特別是梁國使臣要來的事,交給這些朝臣處理,讓他們商量着要如何做。”
她捨不得自己男人這麼辛苦。
墨辰笑道:“聽你的。明日早朝,我會提出這件事的。”
唐瀅瀅和他相視一笑。
……
是夜。
好不容易回到靜慈庵的蘭月公主,梳洗打扮了一番後坐在椅子裏,她望着自己粗糙有裂痕的雙手,真真是恨得全身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