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當沒聽到辛夢之的一番話,他笑着對唐瀅瀅和墨辰說道:“攝政王,唐大小姐,不如留下來喫個便飯?我這新來了個廚子,會做地道的辣菜,味道很是不錯。”
唐瀅瀅是不會留下來的,她怕喫不好,還怕被算計:“攝政王要留下來嗎?”
“不用。”墨辰朝成王點了下頭,牽着唐瀅瀅走了,是真一點兒面子也不給成王。
成王再是有所惱恨,也不會傻到在明面上表露出來,還客客氣氣的送了唐瀅瀅和墨辰離開。
唐瀅瀅和墨辰帶着辛夢之一路走回了攝政王府,兩人皆是無視了辛夢之的哀求,時不時低聲的聊上幾句。
辛夢之有點兒不知現在該如何是好,她是真沒想到王爺會對她這麼絕情,完全不講情面,將她送給了唐瀅瀅,這擺明是推她去死啊。
“唐大小姐,求求你看在咱倆的親戚關係上,放我一條生路。”
她還沒有成爲最尊貴的女人,不能死的。
唐瀅瀅淡淡的看了眼她,繼續和墨辰聊天。等回到了攝政王府,她再坐馬車回辛家,到時候慢慢和辛夢之算賬。
於是——
唐瀅瀅和墨辰坐馬車回了辛家,而辛夢之則是一路跟在馬車後走回來的。
再次回到自己的孃家,辛夢之沒有任何激動和歡喜,有的也是恨,濃濃的恨。
“唐大小姐,你,你要做什麼?”
唐瀅瀅笑盈盈道:“瞧你這害怕的樣子,我能對你做什麼,不過是讓你明白明白爲奴婢的規矩罷了。”
她扶着墨辰的手往裏走,淡淡的吩咐下人:“這是我剛買的丫鬟,找人幫她換身衣裳。一個丫鬟,哪能穿成這樣,當着是沒點規矩。”
下人當即將辛夢之給拖了下去。
……
正廳。
唐瀅瀅和墨辰坐在首位,朱氏坐在左手第一個位置,身穿下人衣裳的辛夢之跪在地上。
“舅母,這是我剛買的丫鬟。”唐瀅瀅掩脣輕笑:“是個不會做事的,我想着舅母找人好好調教調教,免得她不懂事衝撞了主子。”
朱氏解恨的看了眼辛夢之,笑容滿面的對唐瀅瀅說道:“行,我會安排管事好好教教她規矩的。”
“母親,母親!”辛夢之雙手合十的求朱氏:“母親,求求你救救女兒。”
朱氏恨恨道:“救你?在你一而再的害我女兒時,便註定了我不會放過你。”
辛夢之把頭搖成了撥浪鼓,裝的是無比可憐和委屈:“母親,我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母親,若是父親得知了這件事,會不高興的。”
朱氏嗤了聲:“你以爲老爺不知?不妨再告訴你兩件事,一是老爺已將你的名字從族譜裏剔除,二是老爺已是送了安姨娘三尺白綾。”
辛夢之如遭雷擊,整個人呆呆的跪在那,耳邊不斷迴響着朱氏的一番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作爲庶女卻心比天高,還妄想着踩着嫡女上位,你當你是個什麼玩意兒?”唐瀅瀅譏嘲道:“但凡你安分守己,辛家是定會給你找一門好親事的,奈何你想的太多。”
聽到這話,辛夢之積聚已久的怨怒爆發了,她面容猙獰的吼道:“我有做錯什麼?無論是才貌我皆是比辛杏出衆,只因我是庶女,便得比她低一頭,憑什麼?”
“憑你是庶女!”唐瀅瀅咬重庶女兩個字:“自古嫡庶尊卑,你作爲庶女,這輩子都得輔佐嫡出。”
“便是你再優秀再出衆又如何?況且,辛杏並不差。”
辛夢之所有的怨怒,被嫡庶尊卑四個字被戳破了,她笑着笑着哭了起來:“嫡庶尊卑,嫡庶尊卑……是啊,我是庶女,便活該一輩子給嫡女鋪路,便活該一輩子被嫡女踩在腳底。”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嘶吼道:“從小到大,父親只在意辛杏。無論我做的有多好,做得有多出衆,都得不到父親的一句誇讚!”
“所以,我要毀了辛杏,要向父親證明,我纔是他最出衆最優秀的那個女兒,即便我只是個庶女!”
“老爺會對你不好,是你和安姨娘作出來的。”朱氏極爲厭惡:“當年,是過世的老夫人強行將安姨娘塞給了老爺,甚至和安姨娘聯手挑撥我們夫妻感情。”
“換作是你,能容得下這樣的姨娘?”
不等辛夢之回答,她繼續道:“那幾年,老爺看在老夫人的面上沒發作,誰曾想安姨娘變本加厲,害得我小產,以至於無法再有孕。老爺重怒,將安姨娘打了個半死。”
“可她仍不甘心,即便是在老夫人去世後,還和你處處算計我們母女,想着能被扶正。加上你自私自利的性子,你覺得老爺會一直對你好?
想你小時候那幾年,老爺是時常陪着你的。在你生病時,老爺更是不顧辛苦陪着,親自餵你喝藥。你不肯喝藥,還好脾氣的哄着你,只可惜你全忘了,只記得所謂老爺對你不好的事。”
被朱氏這麼一提醒,辛夢之隱約想起是有這麼一回事。
爲什麼後來會變成那樣?
她想起來了,是姨娘常常教導她要爭寵,要算計母親和辛杏,如此才能做父親唯一的女兒,還能成爲辛家的嫡女。
“是你們這一個個挑撥我和父親的關係,是你們害我!”她不認爲自己有錯:“若我不爲自己打算,難不成等着你們將我賣了,給辛杏鋪路嗎?”
朱氏懶得和她多說什麼,側頭對唐瀅瀅說道:“等過幾日便送她上路,像這樣的人留不得。”
唐瀅瀅也有這樣的想法,再則現在不缺辛夢之這顆棋子:“舅母出氣後便可解決了她,我帶她回來就是給舅母出氣的。”
“你們不能這樣做!”辛夢之失聲尖叫道:“你們這麼害命,我要告你們!”
唐瀅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作爲主子的我們,要處置一個丫鬟,連官府都無法說什麼,又何來害命一說?”
辛夢之一聽,站起來就要跑。
卻被兩個大力的婆子,眼疾手快的按了回去。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辛夢之哪兒掙脫得了:“母親,母親,我是你的女兒啊,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這樣對我。”
朱氏吩咐兩個婆子:“將她帶下去交給管事好好管教,不要讓她跑了。”
兩個大力婆子領命,堵了辛夢之的嘴,將她拖了下去。
解決了這件事,朱氏去忙自己的了,唐瀅瀅跟墨辰商量起另外一件事。
“攝政王下午有沒有空?陪我去個地方。”
墨辰瞥了眼她,意味深長道:“下午的時光正好,你想去哪兒?”
唐瀅瀅:“……我說你這腦袋裏,能別隻裝這些嗎?裝點裝點別的。”
“裝着你和西朝就夠了。”
“你這甜言蜜語升級了啊,將我和西朝放在同等的位置。”
“在我的心裏,你和西朝就是同等的位置。”
“你之前不是說,我比西朝重要嗎?”
墨辰毫不猶豫的嗯了聲:“在選擇時,我會選擇你。”
唐瀅瀅單手托腮注視着他:“你會爲了我不顧西朝?”
墨辰偷了個香吻:“你對我的懷疑,讓我很難受,你得補償我。”
唐瀅瀅差點兒被口水嗆到:“你爲了能得到福利,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行了,咱們繼續談正事。”
墨辰義正言辭:“我們是在談正事,這是最重要的正事。”
唐瀅瀅太瞭解這人在這方面的性子了,乾脆靠在他耳邊說了一番話:“怎麼樣,你能幫忙嗎?”
墨辰拉着她的手親了親:“事後陪我?”
唐瀅瀅一哽,單手擰着他的耳朵,直磨牙:“墨辰,你能不能有點兒別的想法,不要整天給我想這件事!”
墨辰疼的嘶了聲,又不敢反抗:“對你,我只能想到這件事。”
唐瀅瀅力度重了幾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重新給我組織語言。”
墨辰很委屈:“不想你也說,想你也說,那你說要怎麼辦?”
唐瀅瀅給氣笑了:“你還有理了。你懂不懂何爲節制?我告訴你,你再這樣,我真的會生氣的。”
墨辰琢磨了會兒,來了句:“節制是隔天一回嗎?”
唐瀅瀅一把丟開他,大步往外走,她真是一點兒不想再搭理這混蛋了,整天只知道這件事,一點兒旁的也不會想。
“你不要生氣。”墨辰追了上來,輕聲的哄着她。
唐瀅瀅氣不打一處來:“你真是平時說的好聽!見面只知道和我牀上滾,有沒有想過陪我轉轉,去哪兒逛逛的?”
這下墨辰明白原因了,輕咳兩聲:“從今天起,我會改正的,做好你交代的事。”
“用得着我交代?”唐瀅瀅的聲音拔高了幾分。
墨辰搖着頭表示不用:“是我說錯話,你不要生氣,容易氣着你。”
看來,他得好好學學夫妻之道了。
像那些丈夫,平時都是怎麼和自己妻子相處的?
唐瀅瀅將人推開,木着臉不想再說話。
墨辰瞄了兩眼,也沒再說話,琢磨着要怎麼哄好唐瀅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