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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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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閃現】一塊雪雁石

    城外枯樹林,寒風穿過縫隙鑽進帳篷,雖說有火盆與棉被,但大冬天的住在野外,滋味也着實不好受。

    蕭瀾道:“你還打算在這裏住多久?”

    裘鵬放下手中酒盞,整個人貼過來,調笑道:“怎麼,住膩了?”

    “眼看就要過年了,”蕭瀾道,“別告訴我,你一點想法都沒有。”

    “什麼想法?”裘鵬眼神曖昧,視線止不住往他身下掃。本欲討些好處,卻又被他冷冰冰的眼神拂滅了興致,於是話鋒一轉道:“你可聽到過城裏最近的傳聞?”

    “關於紅蓮盞的那些?”蕭瀾問。

    裘鵬點頭。

    蕭瀾道:“我當是你放出去的。”

    “你還真是隻長了一副好皮相。”裘鵬“噗嗤”笑出聲,“我放出風聲,說紅蓮盞在鷹爪幫的弟子手中,給自己找麻煩?”

    “那是誰?”蕭瀾明知故問。

    裘鵬搖頭:“還在查,不過這波流言定然是有人存心爲之。現如今風雅客棧被武林中人明裏暗裏圍得水泄不通,我的人別說是做事,就算是出客棧也難。”

    蕭瀾又道:“那現在要怎麼辦?”

    “你去。”裘鵬用指尖點點他的胸口。

    蕭瀾道:“我?”

    “對,就是你。”裘鵬道,“今晚去城中首富李銀的府中,替我拿一樣東西,他若問你要什麼,你就說酒仙人打滾,他便會明白了。”

    蕭瀾道:“紅蓮盞?”

    裘鵬愣了片刻,轉眼便笑得直不起腰。

    蕭瀾不悅道:“又怎麼了?”

    “沒什麼,莫生氣啊。”裘鵬單手搭在他肩頭,又軟聲哄道,“紅蓮盞不在李府,你要拿的是另一樣東西,此外再替我送一封信過去。這封信極其重要,甚至關乎你我的性命,明白嗎?”

    蕭瀾冷漠道:“如此重要的東西,你放心交給我做?”

    “沒法子,誰叫我偏偏喜歡你呢?”裘鵬盯着他看了一會,方纔心滿意足起來,回帳篷去寫信。

    城外青蒼山,陸追在院中石桌上備好筆墨紙硯,陶玉兒看到後笑道:“這是要寫春聯?”

    “下月就要過年了,練練手。”陸追道,“雖說煩心事諸多,怕是要翻了年才能解決,但總得圖個喜慶。”

    “瀾兒年三十那天若回來,如此也算是一家人團圓了。”陶玉兒拍拍他的手,又打趣,“在王城時就聽說了,山海居的二掌櫃字寫得好,想要還得排隊,我那陣就在想,什麼時候也要讓小明玉給我也寫一副春聯。”

    “那是因爲大家都想要溫大人的字,若排不上難免失望,溫大人不忍百姓大過年的掃興而歸,卻又實在寫不完,大哥便讓我也一道寫。”陸追笑道,“寫着玩玩罷了,沒什麼好與不好。”

    陶玉兒站在一邊,看他慢悠悠寫字,白色袖口上繡了幾片顏色極淡的竹葉,清雅斯文,手指是白皙修長的,不像習武之人,更像是江南煙雨中的書生公子。再往上看,脣角微微揚着,眼神也是乾淨的,即便在寒冬的霧氣中,也能一眼望到心底。

    於是忍不住便道:“若是當初你爹陪着你娘一道去廟裏燒香,就好了。”

    陸追手下一頓,墨汁在紙上泅開一片,像是恍惚了片刻,卻又極快就回神過來,只笑了笑:“命中註定的事,躲不過的。況且現在苦些,或許將來會甜回來。”

    見他說得雲淡風輕,想起先前那些事情,陶玉兒反而有些想要嘆氣,於是去廚房替他蒸了一小碗雞蛋糕,熱氣騰騰端了來。

    “多年沒喫過了。”陸追雙手捧過碗,先聞了聞,又吃了一口,齁鹹。

    於是感慨:“夫人的手藝,也一樣一直沒有變過。”

    陶玉兒還在兀自傷感,聽到後卻又被氣笑,伸手打了一巴掌。陸追自己跑去廚房炒了一碗冷飯,就着雞蛋當菜喫下肚,倒也沒浪費。

    夜色沉沉之際,陸追下了青蒼山。

    與此同時,蕭瀾亦是潛入城內,一路去了李府。

    李銀對他的出現並不意外,也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從他手中接過書信,低頭掃了一眼,便折起來湊近蠟燭,燒成一片灰燼。

    蕭瀾道:“酒仙人打滾可曾準備好?”

    李銀拍拍手,管家從外頭進來,畢恭畢敬送上一個錦盒。

    “這便是酒仙人打滾。”李銀道,“切莫私拆,原樣呈給主子便可。”

    蕭瀾答應一聲,拿起錦盒轉身出了門。

    見他走遠,管家纔不解道:“爲何要送給空盒子給主子?”

    “不單單是空盒子,還有一封空的書信。”李銀道,“試也試過了,若他能忍住不拆盒子,只怕以後就能留在主子身邊了。下回再見着,可得客氣些。”

     管家點頭,連連稱是。

    一輪殘月隱在月間,道邊一棵歪脖子大柳樹只剩枯枝,被風吹得颯颯響。蕭瀾在路過圍牆時,還在想時間尚早,或許能進去看看陸追,只是纔剛剛踩着柳樹翻過牆,卻驟然覺得胸口處傳來一陣劇痛,像是在被人在心間狠狠割了一刀。

    蕭瀾猝不及防,悶哼一聲半跪在了地上。

    陸追在屋內聽到動靜,出來後見居然是他,也有些意外,趕忙上前將人扶住:“你沒事吧?”

    蕭瀾擺擺手,撐着站起來踉蹌兩步走到桌邊,想要調息內力,刺痛卻一波綿延另一波,從心頭一直鑽到腦髓,甚至連視線也模糊了起來。

    “蕭瀾!”陸追拉過他的脈搏,想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卻反而被一把揮開,力道之大,像是入了魔。

    腦中像是有無數螞蟻在啃咬,蕭瀾痛苦萬分抱着頭蹲在地上,額上爆起青筋,細聽像是全身骨頭都在響。

    “蕭瀾!你醒一醒!”陸追心急如焚,索性擡掌劈在他脖頸處,想要先讓他冷靜下來。

    蕭瀾一把握住那纖白的手腕,緩緩擡頭與他對視。

    寒風呼嘯捲起地上微塵,也吹散了心間那揮之不去的混沌霧障。天地在這一瞬徹底安靜下來,院中站着一對有情人,手握着手,眼對着眼。

    陸追沒說話,就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黑霧逐漸散去,重新換上了自己熟悉的光與亮,一恍惚,多年前。

    蕭瀾微微皺眉:“你站在院中做什麼?”

    陸追過了許久,才答:“等你回來。”

    “這麼冷,也不知道先回牀上。”蕭瀾握着他冰冷的手,湊在嘴邊哈了口熱氣,又拉到屋內,“快些睡。”

    陸追問:“你知不知道這是哪裏?”

    蕭瀾往四周看了看,簡單的木頭櫃子,木桌,木椅,還有一張牀。這是哪裏?似乎哪裏都像,又似乎哪裏都不是。

    “別想了!”陸追拉住他的手腕,“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好,不想了。”蕭瀾笑笑,又疑惑,“哭什麼?”

    陸追搖頭,眼眶通紅,於是背過身想要冷靜些。

    “我又沒買到雪雁石。”蕭瀾道,“那小攤販周圍都是姑姑的人,會被發現的。等我下回易容了再去,你可不準生氣啊。”

    陸追緊緊握着拳頭,想說一個“好”字,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蕭瀾繞到他面前,低頭,盯。

    陸追臉頰一片冰冷。

    “別啊,這有什麼好哭的,不久一塊南邊來的破石頭。”蕭瀾哭笑不得,握着他的手搓了搓,“十九歲的生辰,送你這個我還嫌寒酸,還惦記上了。”

    “沒什麼。”陸追用袖子擦了擦臉,也笑,“買不到就不要了,你回來就好。”

    蕭瀾拍拍他的腦袋:“那你睡吧,我回去了。”

    陸追猛然拽住他的手腕:“別走。”

    蕭瀾道:“嗯?”

    陸追道:“留下吧。”

    “留下?”蕭瀾小心翼翼試探,又道,“喏,是你自己說的,前幾回就算了,以後的要成親了才肯,否則就踢我下牀。”

    陸追問:“那你要不要?”

    蕭瀾:“……”

    蕭瀾道:“要。”

    陸追雙手捧住他的臉頰,閉着眼睛深深親吻過去,舌尖與脣瓣纏繞貼合,甜美浪漫,全身陡然也被點起了火。

    蕭瀾將他打橫抱起,重重壓在枕被間。

    牀櫃之上紅燭搖晃,將蠟油滴落四周。兩人都有有些急切,衣衫撕扯落地後,陸追雙手抓住他□□的肩膀,指尖摩挲過那不知何時顯出的紋身,看不清是什麼,只能依稀辯出是一朵詭異的花。

    蕭瀾扯過被子,將兩人都捂進了黑暗中。

    喘息,呻|吟,以及纏綿不盡的溫柔親吻,像是一夜便過了一生。

    天色將明,蕭瀾將他抱在懷中親了親,便想睡去。

    陸追道:“別睡。”

    “嗯?”蕭瀾應了一句,並未睜開眼睛,“別鬧,困。”

    陸追抱緊他,將臉頰貼在對方肩頭,看着那朵妖異的花逐漸隱去,直至最後消失無蹤。

    於是也跟着一道閉上眼睛,卻沒有睡。風透進窗櫺,吹滅了方纔的激情,臉頰也有些涼意。

    遠處雞鳴,沉寂了一夜的洄霜城也漸漸喧鬧起來,陸追赤腳下牀,彎腰撿了一邊的衣服悄悄穿好,又回頭看了一眼牀上的人,方纔幾不可聞嘆了口氣。

    燒好熱水,剛剛在院中洗漱完,臥房內便有了動靜。

    蕭瀾推開門,覺得頭痛欲裂,在門框上靠了好一陣子,方纔睜眼問陸追:“喂,我怎麼會在你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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