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嘉族和華族相當類似,都是天虞世界的異鄉者。
不同的是,華族是在維度上隨機漂流,落難到天虞世界。
而棱嘉一族目標非常明確,他們就是爲了來天虞,尋找祖靈留下的東西。
那麼棱嘉一族,或者說送棱嘉一族來的那位存在,是如何在茫茫的太虛中定位到天虞世界?
如果能搞清楚這一點,並完成玄法理論化,無疑能極大提升華族的太虛航行技術。
要知道現在卡住華族的就是太虛定位技術,爲此血稅軍不得不一再向皇帝討要萬界道標。
“北極天鏡很早就對棱嘉一族的來歷進行調查,但直到前段時間風雲一號衛星發射,這項研究纔有了突破。”
“通過衛星觀測,我們發現昇天殿附近的空間有引力波的異常擾動。”
“等一下。”陸遠驚訝,“風雲一號不是偵察衛星嗎?”
俞正教授面帶微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眼神中閃過“你怎麼這麼天真”的光芒。
“我們認爲,在上古時期,昇天殿附近出現過一次空間交換。”俞正繼續,“棱嘉一族因此來到天虞世界。”
“這個空間交換的範圍。”他看向昏黃的天色,“就是目前這方黃昏世界的範圍。”
“一切皆有因果。”魏嘯霜感慨。
“果必同因。”教授糾正。
說到這裏的時候,昇天殿已近在眼前,正門寬廣厚重,大約二十米高,風格樸素並不算醒目。
令人驚訝的是,粘稠漆黑的液體從大門的每一條縫隙中滲透出來,匯聚在地面,流下石階,最後進入天淵大海。
“這裏就是弱水的源頭。”俞正教授喃喃道,“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純淨的弱水。”
“我們分析認爲棱嘉一族定位的是弱水源頭,而不是天虞世界,因此我們冒險來到這裏蒐集數據。”
“這門能打開嗎?”陸遠問的是昇天殿大門。
“不知道,應該打不開,有消息稱棱嘉族用了上萬年也沒法打開昇天殿,別問我哪來的消息。”
“不過等我們的工作完成之後,或許還有一點時間可以試試。”俞正補充道,他當然也會很好奇,昇天殿中到底有什麼,如果陸遠真的能打開就好了,這也是這一趟帶陸遠來的原因。
俞正這麼說,陸遠表示明白,肯定以任務優先。在任務完成之後,可以適當滿足一下好奇心。
魏嘯霜左右看看:“教授,你的設備呢?”
“在這裏。”教授打開法典,“第四法,第二十一律,摺疊展開。”
大量玄奧的術型從法典中涌出,如流水一般在地面蔓延,與同樣在地面流淌的純淨弱水交錯匯聚,在幾秒鐘之後形成一座佔地幾十平方米的複雜法陣。
這座法陣的術型構成,既有真元也有弱水,乳白色和漆黑明暗交雜,其複雜程度令陸遠頭皮發麻。
教授站在法陣中央,他的身體通過實體化的術型和整個法陣相連,滾滾的真元在其中涌動,他的雙眼亮起白光已經不似人間。
“我需要兩個小時進行採樣,期間不能被打擾,你們必須幫我守好這裏。”
說完這句話,低沉的嗡鳴響起,俞正及腳下的法陣開始高頻閃爍,這是神念高速運轉的標誌。
真元的波動不算強烈,但還是引來了一些棱嘉族人前來查看情況,石階那邊傳來動靜。
魏嘯霜捏了捏拳頭:
“陸遠,我在外圍遊擊,你死守最後一道防線。”
“好!”
陸遠橫劍而立,他的身後就是全力解析中的俞正教授。
魏嘯霜飄然而去,片刻之後,附近傳來廝殺之聲。
兩人一左一右守護教授是很愚蠢的行爲,因爲那樣就沒有任何防禦縱深可言,一人在外圍遊走擴大相對防禦圈纔是正確的打開方法。
陸遠知道,魏嘯霜會盡可能的將敵人消滅在外圍,但他畢竟只有一個人,無法照顧到所有。
在十幾分鍾之後,一位高等棱嘉忽然闖過來,他看到陸遠還有陸遠身後的法陣,立刻怒吼全身魔力迸發。他不知道人類混到這裏要做什麼,但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掃地!
數百發月輪橫掃而過,將這位高等戰力轟殺成渣,不過陸遠並沒有使用天火月輪。在這個弱水橫流的地方,一發天火大家都得上天。
陸遠一共打退了三波敵人,爲此支付了近五十萬的功勳值。掃地劍如此強大,除了太貴沒有任何缺點。原本存了三百多萬的功勳以爲這輩子都花不完,高階功法教陸遠做人。
好在並沒有其他節外生枝的戰鬥,兩個小時之後,俞正教授如期熄滅法陣,而魏嘯霜回到原地匯合。他雖然一身是傷,但目光依舊神峻,看來沒有大礙。
“數據已經蒐集完畢。”
聽到任務完成,兩位戰修放下心來。
“法陣不用收起來嗎?”
“不用了,展開很快,收撤太慢,我們只剩一個小時脫離。”
說是“只剩”一個小時,三個人同時回頭,看向滲出弱水的昇天殿大門,目光閃爍不定。
“剛纔我守在這裏的時候,一直隱隱感到裏面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
陸遠沉聲。
而俞正和魏嘯霜沒有接話。
高層都知道陸遠的天火和祖靈有一定的聯繫,只是陸遠是自己人,大家不願多問而已。
這次把陸遠帶過來,就是看看他能不能打開昇天殿。
果然,有感應了吧!
在俞正和魏嘯霜的默認下,陸遠一步一步靠近殿門,他忽然若有所悟,手上亮起無色的火焰。
俞正擡了擡眉毛,他認出陸遠此時拿出來的並不是境界天火,而是最初的那一縷創世餘火。
沾染創世餘火的手掌緩緩貼近殿門,可就在這個時候,殿門上浮現一行半透明的彈幕:
【前方高能!!】
陸遠嚇得一縮手,以爲這門上有什麼機關,但很快反應過來山賊就在附近。
一回頭,果不其然。
山賊易星塵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三人的面前,但應該不是他的本體,他的身形呈半透明,應該是一個投影。
“導師。”陸遠親熱的打了個招呼,“有何指教?!”
易星塵的目光閃爍。
“陸遠同學,你確定要打開這扇門?”
陸遠低頭沉默片刻。
“導師,你要阻止我?”
易星塵搖搖頭。
“我無法阻止你,我在很遠的地方,這只是一個投影。”
“我也不打算阻止你。”
“陸遠同學,你帶着創世餘火來到這裏,並不是巧合,這是命運的暗示。”
“我只能給你一個選擇。”
“真相。”易星塵指向殿門。
“和平。”易星塵指向石階。
“真相與和平,二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