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鬃飛馬一直將陸遠送到17號界錨的邊檢站，再往前就不行了，琴族的御者沒有簽證，無法入境。
向御者和欒清標道別之後，陸遠辦理過境手續。意外的是守衛們都認識他。
“天虞新秀，十命天君嘛。”邊檢官在陸遠的護照上蓋了個戳子，“北極天鏡那邊已經傳開。”
“等一下。”陸遠奇道，“怎麼又變成了十命天君？”
他記得應該是九命天君。
“還要算上御前比武那一次，九加一可不是十命天君麼。”檢察官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個稱號爲陸遠帶來了一點點特權，邊檢站專門派馬匹將他和兩個大箱子送到北極天鏡。
再次來到九越先生的會客廳，因爲事先得到消息陸遠今天會到，九越抽空在此等待一天。一般人不會有這個待遇，陸遠有，十命天君麼，嘖！
陸遠放下行李，向九越彙報天虞之行的經過。
這些事情中的大部分，九越已經聽黎騫彙報過。但由當事人親口說出來，別有一番感受。
談到負荊請罪的時候，九越捋着鬍鬚，神采飛揚。
陸遠不知道，這件事傳回神州的時候，代議長唐雍笑了一整天。
因爲開心。
華族實力強大，可因爲沒有傳承，常常被天虞人士嘲諷爲不知禮數的蠻子。
陸遠在碧澤郡負荊請罪，被天虞上層視爲一種極爲高貴的禮儀。因而華族不識禮儀的成見不攻自破，唐雍等人大大的出了口惡氣，怎能不開心。
談到離牀山和邪天帝君對戰時，九越忍不住問道：“真的是三一律九連生？”
“真的。”
陸遠將關小橋給自己畫護身符的事情和盤托出。
九越聽到關小橋的名字，像幹吃了十斤鹽一般痛苦。上次調查原初洞天，他損失了一個精英調查團隊，可謂刻骨銘心。
關鍵那一對活寶毫髮無傷，還把任務給完成了。
龐虎和關小橋太邪門，修聯上層無法理解。九越只能警告陸遠：
“你以後少跟他們來往，說不定哪天就把你克到了。”
這一點陸遠當然清楚。不過回去之後還是要多討要幾張護身符，沒人能拒絕歐皇的誘惑。
談到鄧超的背叛時，九越面沉如水。
此事黎騫是第一責任人，鄧超是在他的地頭出事，黎騫目前已經解職，正在接受修聯內部調查。
九越本人難逃干係，萬界道標一事一直是他牽頭，對鄧超的培養和政審也是他一手負責。出現這麼大的紕漏，九越負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
雖說對萬界道標，修聯也有幾手準備，一個鄧超並不影響大局。
此事重創玄修集團內部的信心。以前大家無條件相信本族的修士，如今李延星鄧超這樣的叛徒接連出現，代議長已經在考慮組建新的紀律部門。
“陸遠，這次你做得很好。”
“原本我們對你並無太大期望，而你卻代替鄧超完成了既定目標，應當給你獎勵。”
“我們對鄧超失察，使你險些喪命，也應當有所補償。”
在陸遠回來之前，修聯內部已經開了會。唐雍批准給陸遠的新大1班一筆2億的獎金，另外追加2億的無息貸款額度。
在鄧超身上砸下的錢不低於30億，全都打了水漂，早知道都給陸遠了。這一點分外讓人惱火。
平白得了一大筆獎金，陸遠欣然接受。
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關於他新晉升的須臾觀想法。這種觀想法目前的功能是十倍慢速，令陸遠獲得可以媲美奔雷劍的神速攻擊。
這顯然不是須臾觀想法的全部內容，這是觀想法，並不是功法，十倍慢速只是觀想法帶來的一個連帶收穫。
魏嘯霜在離開前，叮囑陸遠讓九越幫忙看看。觀想法涉及到玄法的核心，這是玄修的領域，魏嘯霜幫不上什麼忙。
如果學砍人，魏嘯霜當仁不讓。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你的觀想法有名字嗎？”九越問道。
修煉者在領悟到一種新的功法或者觀想法時，靈樞中會浮現對應的名字。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時靈時不靈。
“名叫須臾觀想法。”陸遠答道。
聽到“須臾”兩個字，九越眼睛一亮。陸遠不解，九越解釋道：
“須臾是修煉中的節律單位，一息等於十須臾。”
“與節律相關的觀想法極爲罕見，你跟我來。”
一般而言，導師對觀想法的指導極爲困難，因爲觀想法是看待世界的方法，是一種很主觀的感受。
不過九越這種頂尖玄修，自然有一套專門的方法。
兩人來到北極天鏡第六法研究所，陸遠看看門口掛的牌子，得知第六法乃是“界域之法”。
界域之法研究範圍比較雜，按照玄修自己的解釋，但凡關於靈力生效範圍的研究都屬於界域之法。而九越帶陸遠來到這裏，是爲了借用其中的實驗設備。
這是一間幽藍色的房間，四下牆壁地板和天花板上整齊鋪滿一寸長的規則方錐，讓整個房間像釘板一樣。
“這是靈力暗室。”第六法研究所的老大沈木庭介紹，“可以排除自然環境中的靈力干擾。”
陸遠似懂非懂的點頭，只覺得腳下的方椎有些膈腳。
房間中央有一臺不知名的環形設備，六根激光炮造型的金屬探針對準中心處的一個茶色晶球，金屬探針上用玄金銘刻着令人頭皮發麻的複雜術型。九越向沈木庭點點頭，沈木庭離開靈力暗室，從外部接通靈力流。
環形設備亮起，並不斷增大功率，奇異的低鳴在靈力暗室中迴盪，不斷有強烈的靈力弧光從玄金術型中爆發。其中蘊含的靈力令陸遠心驚，他距離這些靈力弧光不足三米遠。
“會不會爆炸？”陸遠擔憂問道。
“放心，很少會炸。”九越安慰道。
好吧，如果這也算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