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泓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大着嗓門問道:
“這就是玄學?”
“這就是玄學。”
俞正教授肯定道。
學員們面面相覷不可思議。
在進行學習之前,大家覺得玄學肯定是某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應該和“天道”、“命運”、“輪迴”、“寂滅”這些高大上的詞彙聯繫在一起。
總之絕對不會是“我早飯吃了什麼”。
但真理往往就是這樣純粹而日常。
“等一下!”
楊令儀忽然大聲站起來,所有學員中,只有她忽然有所明悟。
“有人知有人不知,方爲玄學。”她身體因爲激動而有些發抖,
“所以,所有的修士必須行斷劍誓,確保修士的知識保持在已知和未知重疊的位置。”
“所以,所有的修士必須保有祕密,因爲如果祕密公諸於衆,那麼這個祕密就不再是玄學範圍,而是進入完全已知的世界!”
所有學員都驚愕的看着她。
這時楊令儀反應過來自己不該在課堂上大聲嚷嚷,她告罪道:“抱歉,我的腦子有點亂。”
大家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但是俞正教授卻推了推眼鏡。
“你應該是個玄修。”他評價楊令儀道,“怎麼成了戰修?”
楊令儀捂臉,教授一句話說到她心坎裏了,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經過這個小插曲,教授的課程繼續。
“這位同學已經接近玄學的核心概念。”
“玄學的範圍並非一成不變,而是隨着人類的整體認知而不斷髮生改變。”
“爲了保障華族整體的玄學力量,我們建立了【法權】體系。”
說到這裏的時候,俞正教授舉起自己的法典。
“相信你們都見過法典,但在此之前你們很難理解法典的意義。”
“華族通過法典分配法權,由不同的玄修掌握不同等級的祕密。”
“高位玄法僅爲有限的幾人掌握。”
“我是北極天鏡第二法主任,因此我的法典中擁有第二法全部37律。”
“你們的宋玉嬋學姐是我的助教,法權比我低了兩級,因此她只掌握了37律中的22律。”
“這並非是我想藏私,而是由玄學的本質所決定。”
“越高位的玄法,越接近【未知】。”
“但當它向【已知】跌落時,將會喪失相應的祕密,玄法的性質和效果也會隨之降低。”
“華族的玄法,全部由玄修掌握。”
“玄修不僅掌握舊有的玄法,也會不斷開拓新的玄法。”
“但是……”
說到這裏的時候,俞正推了推眼鏡,看向在座的各位學員。
“如果戰修有確實的需要,任何玄修包括我在內,都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掌握的玄法【授權】給你們。”
“授權意味着這名玄修會徹底喪失這一部分玄法的法權。我希望你們能夠記住玄修羣體做出的犧牲。”
“關於玄法本質的探討,什麼是已知什麼是未知,法權如何計算並確定,是高年級玄修的專業課程,其中會涉及到【反勢邏輯】,你們現在學了,只會有害無益,因此不做要求。”
“不過,如果在座各位有人在六品之後有望衝擊七品,那麼必須回到我這裏完成反勢邏輯的課程。”
“因爲高階算文全部由反勢邏輯進行計算,這門課程是你們步入高階的先決條件。”
看到大家都沒有疑問,俞正教授點點頭。
“好了,玄法概念的部分就說到這裏。”
“下面,所有人跟着我,瞭解一下你們最感興趣的內容。”
“【靈力】。”
~~~
衆人跟隨俞正進入隔壁的一間大廳,這裏擺放了很多實驗儀器,有一些靈物在儀器中閃爍着靈光,四周的牆壁上都嵌着黑板,上面還有一些沒有擦乾淨的公式。
教授在儀器之間漫步,戰院的學員們跟在後面,好奇的東張西望。
戰修每天研究的都是怎麼戰鬥,很少會近距離貼近玄修的工作。大家也會對玄修很好奇啦,只是隔行如隔山,沒人知道玄修和煉修每天都在忙個啥。
讓大家隨意看了一會,俞正教授繼續授課。可能因爲不在講臺上了,他的態度輕鬆了一些,一隻手插在白袍的口袋中。
“在這裏的諸位都能運用靈力施展靈法,相信你們在平日的修煉中,也能模糊感覺到靈力在體內的運行。”
聽到這裏,大家點點頭,這是必然的事情。
俞正教授緊接着開始發問:
“那麼,你們有沒有考慮過這樣一個問題。”
“靈力到底是什麼?”
“它是氣體?液體?固體?抑或是等離子體?”
“它有質量嗎?有密度嗎?熔點是多少?摩擦係數是多少?帶電荷嗎?是晶體嗎?”
“如果它確實在身體內流動,那麼它是經典流體嗎?粘滯係數是多少?會不會產生湍流?”
“這些問題,你們有沒有考慮過?”
陸遠兩眼一黑,考慮個鬼啊,不是說好修仙的嗎!
誰踏馬告訴我經典流體的粘滯係數和修仙有什麼聯繫?!
其他人大多也是陸遠這個反應,大家一臉蛋痛的樣子。
這些反應自然落在教授的眼中,他沒有呵斥,只是提了另外一個問題。
“在天虞世界,也有很多修煉的人,還有很多門派。”教授道,“他們自稱是求道者或者修真者。”
“只有我們華族會自稱修士,知道爲什麼嗎?”
俞正教授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
“因爲他們強調的是大道、真我、天命這些玄之又玄的概念。”
“而我們華族的修士,只強調一個概念。”
俞正擡起一根手指:“理性。”
“我們華族修士,不信神明,不信天道,不信命運,我們只相信自己。”
“一件事物放在面前,我們會嘗試理解它,分析它,最後使用它。而不是用一個虛無縹緲的概念去敷衍的解釋。”
“所以,同學們,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靈力究竟是什麼?”
衆學員默然不語。
其實大家並不是沒有想法。在修煉的過程中,肯定會考慮靈力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只不過真的不會像教授說的那樣考慮的那麼細。
大家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感覺,但現在看教授這架勢,答案一定要嚴謹。嚴謹就沒法回答了,畢竟前面的修煉都是跟着感覺走。
黃泓看看周圍都在退縮,他知道自己揚名立萬的機會到了,他大大咧咧的站出來高聲回答:
“靈力,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