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徐少??”
遲遲沒有聽到徐雷的迴應。
艾托馬森不禁有些擔心,接連喊了兩聲。
如果徐雷憤怒不已,氣得破口大罵,他還不至於這麼擔心。
可徐雷遲遲沒有吱聲,這就讓他有點捉摸不定了。
“嗯,我在呢,怎麼了?”
聽到徐雷不急不躁,過於平靜淡然的回問。
艾托馬森有些愕然了。
“你,不生氣嗎?”
徐雷淡淡一笑。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布朗仕總統獲得了國會授權,正對阿土汗和伊蘭克開戰。”
“作爲戰爭時期的總統,他確實擁有特別權利,不讓張忠茂註銷國籍。”
“而你們的外國投資委員會,也不是突然才成立的,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就創立了。”
“這個由財政、司法、商務、國防等衆多部門參與成立的委員會,爲了米利的國防安全,對外國投資進行審批由來已久。”
“他們依照相關法案,曾阻止過櫻花富土通收購仙潼半導體,也阻止過龍國航空進出口公司,收購西雅土航空零部件公司。”
“如今阻止我飛宇電子科技,投資入股米利人創建的龍積電,也確實是在他們的職權管轄範圍之內,也符合你們的法案規定。”
“所以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呢?難道我氣得向你破口大罵一頓,他們就能網開一面嗎?咱們又都不是三歲小孩,顯然沒必要這麼矯情!”
徐雷平靜淡然的這一番話,讓艾托馬森不禁有些面紅耳赤。
雖然徐雷並沒有挑明,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了解米利戰時總統的特別權利,也很熟悉米利外國投資管理委員會。
所以他也必然很清楚。
米利人一直特別喜歡,爲了維護自身利益,打着國防安全的旗號,霸道強勢的阻撓正當的商業行爲。
這一次。
他們不讓張忠茂註銷米利國籍,也不讓徐雷投資入股龍積電。
當真是爲了米利的國防安全嗎?
張忠茂和他的龍積電,是專業做芯片代加工的,又不是搞研發的。
以會對米利國防安全構成重大影響,蠻橫阻止。
這顯然是莫須有的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隨便扣個罪名,就不允許。
這樣的霸道蠻橫,自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畢竟如今兩國之間的關係非常密切。
還根本沒有到相互敵視,大打經貿戰,爭奪科技霸權的時候。
真正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那就是米利在憑空創造籌碼,以便於和徐雷談判博弈。
否則又直接找徐雷談交易,那必然會陷入被動。
因此。
沒有籌碼,就創造籌碼。
倘若不能讓徐雷陷入被動,那豈不是又要被趁火打劫?
從阿土汗反恐戰爭,到對伊蘭克軍事入侵,再到伊色列突然陷入危局。
米利已經先後三次,主動有求于徐雷。
每一次都被徐雷趁火打劫,讓徐雷及其龍國,賺得盆滿鉢滿。
讓徐雷趁機賺了很多錢也就罷了。
爲了解伊色列的亡國之危,他們甚至連亞太地區重要的戰略支點龍灣,都忍痛放棄了。
世界霸主的臉面,還要不要?
而如果第四次,還是主動求助於徐雷。
那他們又該拿什麼來打動徐雷,讓他提供幫助?
龍灣這張牌,他們已經沒了。
還有什麼能打動徐雷的?
米利人猛然發現,他們手裏竟然已經沒有了籌碼。
這可咋辦?
於是乎。
知道徐雷特別需要張忠茂,以及他所創辦的龍積電,以便於讓龍國的電子信息產業,發展更加迅猛,優勢更加明顯。
而龍國也需要讓作爲龍積電生意興隆,拉動大大小小上百家相關企業業績增長,從而強力推動龍灣地區的經濟增長。
既然如此。
那他們還猶豫什麼呢?
正好將阻止張忠茂註銷國籍、徐雷投資入股龍積電,當成了籌碼,迫使徐雷不得不服軟。
當然。
艾托馬森也知道,這麼做不僅是霸道蠻橫,也很卑鄙無恥。
“呃……徐少。”
“我知道你是絕頂聰明的人,咱倆也打過不止一次交道。”
“所以我想你應該知道,他們並沒有直接公佈結果,而是讓我私底下提前通知你,就意味着這件事其實還有轉圜的餘地,你應該懂得吧?”
徐雷語調拔高,很是疑惑的反問道:
“我懂什麼呀?”
“我就一個遵紀守法,老實賺錢的生意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要不麻煩大使先生,把話講清楚一點!”
聽到這話的艾托馬森,真是有點哭笑不得。
“徐少!!”
“你就別寒磣我了,行嗎?”
“別人眼裏,我是高高在上、招惹不起的米利大使。”
“可是在你這兒,我就跟一家公司的普通小職員沒什麼區別。”
“說白了,我也只是一個傳話的,是咱米利國內的那幫政客,要故意刁難你,不是我啊!”
徐雷笑了。
要是再揶揄奚落一番,估計艾托馬森都要哭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就是一個帶話的,所以我剛纔也沒跟你發火呀!”
“謝謝啊!我其實也不想這樣,可我一個駐外大使,沒辦法啊!官大一級壓死人,你肯定懂的!”
艾托馬森暗暗鬆了一口氣。
忐忑不安的心情,也瞬間踏實了一些。
徐雷理解自己的處境,不破口大罵,也不挖苦諷刺。
充分證明,徐雷即便沒把自己當朋友,也是很尊重自己的。
啪的一聲。
徐雷點着香菸,抽了一口。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咱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不妨直說吧!”
“到底需要我做什麼,他們才肯讓張忠茂註銷國籍,讓我投資入股龍積電。”
艾托馬森長長嘆息了一聲。
“其實我不說,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中冬那邊……”
徐雷冷笑不已。
他當然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