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國際機場。
孟鈺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和同事走出航站樓。
將各種設備和行李,都放進兩輛出租車後備箱後。
一行人立馬便出發,讓司機直奔飛宇科技大學。
他們是京海電視臺的採訪團隊。
這一次從臨江京海趕來漢東京州,就是爲了做一篇關於飛宇科技大學的專題報道。
飛宇電子科技,作爲國內外著名的科技企業。
爲什麼要和衆多企業一起,聯合打造一所民營大學?
而這所旨在培養科技型人才的大學。
爲什麼不建在公司總部所在地京海,偏偏建在京州?
據說這所大學會採用全新的教學模式,更加註重理論與實踐的結合。
那麼這樣的新教學模式,到底能不能培養出優秀人才呢?
……
帶着很多問題,孟鈺一行人飛來了京州。
而之所以能領到這麼重要採訪任務。
一方面,不僅是名校畢業的孟鈺,確實專業素質不錯。
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孟鈺的父親,可是京海政法書紀孟德海。
她要做的採訪任務,誰敢跟她搶?
不僅任務不能搶,孟鈺的團隊成員還要精兵強將,並且待遇還要不一樣。
按理說,根據電視臺的相關規定,出差是不能坐飛機的。
而且從京海到京州,有很多趟火車,不愁買不到臥鋪票。
但特事特辦,臺長特批這一次出差,孟鈺一行人可以坐飛機。
對於這樣的優待,孟鈺自然見怪不怪。
而她這一次來京州。
其實不僅僅是爲了做專題報道。
更重要的,是想見一下闊別已久的徐雷。
作爲一名專業記者,八卦心自然特別重。
出租車纔剛出發,坐副駕駛的孟鈺就好奇問道:
“師傅,您是本地人吧?”
“當然,我可是土生土長的京州人!”
“我聽說飛宇科技大學建校的那個地方大有來頭,你知道那兒嗎?”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地方可不一般啊,嵐山腳下,風景如畫,當年咱們漢東省第一座高爾夫球場,就建在那兒……”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嘮嗑。
全國各地的出租車司機,似乎都一樣。
只要打開了話匣子,那就真是滔滔不絕。
“……那個會所,可是相當的不一般呀!”
“不僅佔地面積特別大,而且建得特別的豪華。”
“有古堡,有別墅,有大草地,有景觀湖,喫喝玩樂樣樣不缺。”
“聽說能進去的,都是些達官顯貴,即便你是有錢人,也得有人引薦纔行。”
“對了,據說裏面服務員,男的英俊帥氣、女的貌美如仙,喫的是美味佳餚,喝的是頂級名酒……”
司機說起來頭頭是道,彷彿親眼見過似的。
孟鈺耐着性子聆聽。
她作爲職業記者,當然會提前做功課。
她早就知道,這個高爾夫球會所,富麗堂皇的背後,是藏污納垢、蠅營狗苟
等司機說完後,孟鈺又好奇問道:
“既然這座會所這麼牛逼,怎麼就突然沒了呢?”
司機哈哈大笑。
“就是因爲太過於牛逼,所以人狂必有天收呀!”
孟鈺柳眉冷凝。
“什麼意思?您給詳細說說呢!”
司機搖晃着腦袋,笑呵呵的說道:
“如果漢東趙家不倒下,那這座會所肯定會一直開下去。”
“各種貪官和姦商,還會經常在會所裏尋歡作樂、暗中勾結。”
“結果那個趙瑞龍,實在是太猖狂了,居然敢栽贓陷害李達康。”
“人家李達康書紀是什麼人?以前在呂州的時候,就乾得很不錯。”
“得罪了趙家後,就算被貶到了林城,那也是幹出了一番不錯的成績。”
“他引水造湖,解決了遺留多年害人不淺的煤礦塌陷區,修復了生態環境,還搞起了生態農業。”
“結果國家級的農業科技產業園還沒搞起來,他趙瑞龍卻要栽贓陷害他,陷害忠良,這不是找死嗎?”
說到這兒,司機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孟鈺。
“你知道趙瑞龍他們被抓那天,是什麼日子嗎?”
“那傢伙正在會所裏開慶功宴呢,漢東很多大官大老闆都去了。”
“一幫人正嘻哈說笑,胡吃海喝的時候,直接就被一鍋端,真是太他媽痛快了!”
“那些特警都是督導組從外地調來的,突然就衝了進去,一點兒徵兆都沒有,打了趙瑞龍一幫人一個措手不及。”
孟鈺笑道:“那場面豈不是很大很壯觀?”
“是啊,據說大大小小的牛人被抓了不少,大巴車都拉了好幾車,可惜我當天是跑夜班,沒能趕上看熱鬧!”
司機說到這兒,一臉的惋惜。
彷彿錯過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盛況。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司機長吁感慨之餘,嘆息道:
“其實想當初,趙立春剛上任咱們京州市書紀的時候,他還是挺不錯的,做了不少實事。”
“只可惜,級別更高了、權力更大了,人卻飄了,拉幫結夥、以權謀私,貪得無厭的下場就是完蛋!”
孟鈺附和的笑了笑。
司機最後這一番話,說得她有點面紅耳赤。
漢東趙家的覆滅,就像是一面鏡子,照得孟鈺有點心虛。
因爲她父親孟德海,倒是一心想要幹實事,往上爬。
倒是自己……
之前有些駕馭不住貪婪,利慾薰心的利用背景關係搞生意。
結果生意做得太大,管理卻沒能跟上。
一場大火,燒死燒傷了不少裝修工人。
還讓強盛集團承建的一幢大樓,不得不炸了重修。
損失是巨大的,教訓是慘痛的。
即便高啓強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並沒有讓自己大出血。
可這件事,還是給孟鈺上了一課。
時不時的提醒她,要適可而止,不能貪得無厭。
否則趙瑞龍就是自己的前車之鑑。
沿着寬敞筆直的大道,出租車一路疾馳。
沒過多久,車便抵達了飛宇科技大學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