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
譚飛焱怒氣衝衝的,摔門離家。
猶如高檔別墅小區一般的大院內。
綠樹成蔭、環境極好。
夜幕下。
一盞盞路燈散發出昏黃的燈光,更顯環境清幽寧靜。
一隊身形挺拔、荷槍實彈的警衛,邁着整齊的步伐走過。
領隊見到站在家門口的譚飛焱,立馬敬禮致意。
譚飛焱佇立在原地,沒有任何表示。
默默看着警衛們遠去之後。
又回頭看了看,自家這幢獨棟三層別墅。
一層是半沉式的車庫,以及配屬給司機、警衛和護工的房間。
前院的小花園內,花團錦簇、松柏翠綠、流水潺潺。
在燕京能住在這樣一座戒備森嚴、環境極好的院子。
當然是無數普通人,全家奮鬥一輩子都無法實現的目標。
但譚飛焱卻在這樣的大院、這樣的別墅,生活很多年。
曾幾何時,一直覺得以他父親譚驪威的級別。
自家有這麼好的居住條件,完全是應該的。
可是現在想想……
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父親奮鬥而來的。
如果他沒有青雲直上,進入權力核心圈。
哪能有這麼好的居住條件?
又哪會有人,爭先恐後的巴結討好自己?
所以一旦沒有了父親的光環,自己就真狗屁不是。
仔細想想。
之前一直擔心,李成陽搞出大事,
還不就是怕事情鬧大了之後,牽連到自己,甚至是父親。
要是像漢東趙家那樣轟然覆滅。
何止是父親晚節不保?
自己也會像表弟趙瑞龍那樣鋃鐺入獄。
恐懼是因爲害怕失去。
正如那句古訓。
君以此興,必以此亡。
靠權力輕易得到的優渥生活,必然也會因爲權力崩塌,而迅速失去。
如今。
李成陽沒有死,去了安全局自首。
綠藤市那邊,高明遠已經讓人去自首。
連高明遠都不可能有事,李成陽師徒二人案子,自然也很難牽扯到自己身上。
但經歷了這一場風波,又被父親語詞刻薄的一番數落。
譚飛焱心裏,自然是五味雜陳。
未來的路,怎麼走?
如果不靠背景關係,又怎麼搞錢?
譚飛焱心裏亂糟糟的。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
就是一刻也不想呆在家裏。
總感覺父親還在嘲笑自己胸無大志、狗屁不如。
扭身來到車庫。
譚飛焱沒有去碰配屬給父親那輛華龍轎車。
而是開門坐上了一輛其貌不揚的桑塔納轎車。
別看現在這輛桑塔納轎車,已經顯得有些過時老舊。
但是在三年前,售價高達十幾萬。
燕京這邊人均工資,才一千多塊錢,兩千都算高工資了。
所以普通民衆要買一輛桑塔納轎車,那得不喫不喝攢十年。
但大家也不可能買小轎車。
兩百多塊錢一輛的二八大槓自行車,就已經讓很多人夢寐以求。
而母親蘇白雯當年,爲了給他買這輛車,也是花掉了家裏不少積蓄。
讓譚飛焱成了整個燕京,都比較稀有的‘有車一族’。
因爲花的是父母積蓄,是見得光的錢。
所以譚飛焱自然也可以毫無壓力的,開這輛車到處跑。
完全不用怕遭人妒忌、被人舉報。
每一次回家。
他都不會讓司機開進口大奔馳。
寧願自己開這輛‘低調’的桑塔納轎車。
將車緩緩開出車庫。
譚飛焱熟練的踩下離合,掛二擋給油。
不一會兒。
懸掛有特殊通行證的這輛桑塔納轎車,便駛出了大院正門。
二十四小時都有警衛,荷槍實彈值守的崗亭內。
警衛啪的一下立正敬禮,目送轎車離去。
入夜後的燕京,街道上並沒有很多車輛和行人。
譚飛焱輕車熟路的,開車往位於東三環的別墅駛去。
不過沒開出多遠,他便把車靠邊停下。
回家幹什麼?
回去看到自己,那耗費無數金錢,打造出來的豪華別墅嗎?
以前覺得必須奢華名貴,才能讓自己住得舒坦。
但如今想想。
那些昂貴奢華的東西,卻是莫大的諷刺。
有哪一樣東西,是憑自己本事掙來的?
一想到父親說的話。
“靠父輩的背景關係喫香喝辣,你算什麼男人?你又算哪門子的成功?”
譚飛焱就面紅耳赤,彷彿被狠狠抽了無數耳光。
心煩意亂的他,拿出不久前纔剛上市的最新款飛宇3g手機。
好像這部手機,也是別人送的。
特麼的!
自己難道真是個廢物嗎?
但這一刻,他還不想扔掉手機。
翻出最近通話記錄。
譚飛焱打給了死黨郭少峯。
這傢伙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個權貴子弟。
而且比自己還更加貪婪,瘋狂斂財很多年。
有了錢,就特別喜歡買房產。
用他的話來說。
經濟發展水平越高,城市化的程度越高。
以後大城市的人口越來越多,房子肯定很值錢。
將來哪怕家道中落,不再是權貴子弟了。
那麼光是靠房產收租,也能當個逍遙自在的‘地主’。
所以郭少峯一有錢,就喜歡在各大城市買房。
而且只買地段好、戶型好的房子商鋪。
以至於如今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買了多少房子商鋪。
隨着不少城市房價上漲。
這傢伙的身家財富,也是跟着水漲船高。
距離他‘每月收租一個億’的目標,越來越近。
電話很快打通。
“飛哥,幹嘛呢?”
“你在哪兒?心情不好,想喝兩杯。”
“不是吧?你飛哥居然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少他媽廢話,趕緊找個地方,喝兩杯!”
“那就還是老地方唄,我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