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莽村。
村裏的狗,被驚得往往狂吠。
不少村民,也都被警報聲給吵醒。
紛紛穿衣起牀,循聲趕去。
砰砰砰!
院門被重重敲響。
李響夾着公文包,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
看了看周圍。
村裏不少人都來看熱鬧了。
院門沒有打開,李響又重重敲了三下。
“有田叔,是我,快開門吶!”
“來了來了!”
院內白熾燈點亮,李有田很快便穿着短褲背心,腳踩拖鞋來將房門打開。
咔嚓一聲。
李有田開門的手,都還沒縮回去,就被李響當衆銬上了右手。
頃刻間。
李有田兩眼鼓瞪,一臉的不可思議。
“響,響子,你……你這是幹嘛呀你?我犯法了嗎?”
李響沒有吭聲,而是迅速將李有田的左手拽過來,也一併銬上。
“當衆砸車,屬於故意毀壞他人財物。”
“有田叔,你不會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吧?”
李有田懵了。
愣了兩三秒後,突然大吼道:
“什麼玩意兒?”
“是他們先把我兒子砸出血,好多人都看見的。”
“我是替我兒子報仇,難道這也犯法嗎?”
李響隨口便說道:“誰傷人你找誰啊,車又沒惹你,更沒砸你兒子,你砸車幹嘛?”
“還有,宏偉人呢?他是不是又放火燒車了?去年他放火燒了建工集團的倉庫,還沒長記性是吧?”
說話間,李響又拿出了一副手銬。
這下,自然是把李有田嚇壞了。
雖說兒子是未成年,但去年已經犯了一次縱火罪。
並且還因爲損失巨大,影響極其惡劣。
如今要是再一次因爲縱火被抓。
那就是屢教不改,從重處罰!
一旦再進少管所,就不可能再輕易放出來了。
刑期未滿又到十八歲,便會被轉送去監獄繼續服刑。
那他這輩子,豈不是完蛋了嗎?
所以……
李有田嚇得急忙擋住李響,哭喪着臉大聲哀求:
“響子你幹嘛呀,他跟你可是堂兄弟,小小年紀不懂事,你就放他一馬吧!”
李響惱聲道:“什麼叫小小年紀不懂事?他馬上就滿十六歲了,不是幾歲的娃兒……”
話沒說完。
李宏偉就高昂着頭,從屋子裏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爸,你讓開!”
“那輛破車的輪胎,是我放火燒爆的。”
“我爸把車砸了後,村裏人也都看見,是我放火把它引燃的!”
“怎麼着吧?不就是抓我去少管所嗎?來來來,抓吧!反正我又不是沒進去過!”
說着,李宏偉就雙手併攏,主動湊過來。
身邊有刑偵支隊的同事,又有不少村民。
李響當然不可能跟李宏偉客氣。
直接咔嚓上手銬。
“既然你都承認了,那就跟我們走吧!”
“走,當然要走,難不成你還能擡我走?”
李宏偉嬉皮笑臉,完全沒當回事。
這會兒可不是2006年。
他爹李有田,還沒當上村長。
村裏也並沒有憑藉緊靠京海市區,這一地理位置優勢,辦起村辦工廠。
就連村道,都還是爛泥巴路,經濟自然還很差。
因而還沒當上村長,還沒能侵吞村裏資產富起來的李有田。
當然也不可能給李宏偉牽網線、買電腦。
輟學在家,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李宏偉。
自然也不可能通過網絡,增長見識。
現在的他,是十足的文盲加混混。
完全不知道,一次縱火燒建工集團倉庫,一次縱火燒燬錢強盛集團的皮卡車,這到底意味着什麼。
連續兩次縱火,涉案金額都很大,又是如此的不知悔改。
要不是因爲未成年,判個十年八年,都算輕的了。
可即便如此。
十八歲之前,他也別想從少管所出來了。
而滿了十八歲,就得去監獄裏再關幾年。
大好的青春年少時光,即將在監牢裏度過。
但李宏偉卻並不知道。
被銬上的他,似乎還很得意。
高舉着雙手,嘻哈大笑。
“就算關老子幾年,又能咋樣?”
“等幾年後老子出來,照樣活蹦亂跳。”
李響脣角掠起一絲冷笑。
什麼叫不知者無畏?
什麼又是年少無知?
此時此刻的李宏偉,便是最真實的寫照。
相比之下。
李有田則不一樣。
他慌里慌張的接連搖頭。
“不,不要啊宏偉!”
“咱們父子倆要是都進去了,誰來守住咱們家?”
“就算房子被強拆了、土地被強佔了,咱們也不知道啊!”
李宏偉愣了一下後,哈哈大笑。
“無所謂!”
“隨便他們怎麼着,反正等我出來後,我會跟他們算賬!”
“他們真要敢拆了咱們家、佔了咱家地,我他媽跟他們沒完!”
李響一把摁住李宏偉的後勁。
“少他媽廢話,趕緊走!”
“還有你,有田叔,別搖頭晃腦了,走吧!”
“有脾氣把人家的車砸壞,怎麼卻沒膽量跟我們走一趟?”
李有田如喪考妣,雙腿發軟。
“不,不要!”
“響子,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一時衝動。”
“你趕緊讓強盛集團的人來,我跟他們談,賠他們一輛車,不要抓我們進去行不行?”
李響苦笑道:“賠一輛車?你覺得你賠得起嗎?那可是進口的豐田皮卡你,你知道多少錢一輛嗎?”
“多,多少?”
李有田茫然無知又惶恐不安的問道。
李響皺了皺眉頭。
“具體多少我還沒細問,反正得十幾萬吧!”
“而且就算你想和解,按照法律規定,也得跟我們走一趟啊!”
“你放心,只是回去做個筆錄,然後羈押看守,要是你們雙方能和解,很快就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