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這可能就是報應啊!”
高啓強搖頭嘆息,懊悔不已。
人在做,天在看。
弟弟高啓盛違法犯罪,本就應該在監獄裏好好服刑。
但他厭倦了監獄裏,枯燥乏味又不自由的生活。
在他的央求下,自己罔顧法律、違法亂紀。
明明年輕健康,屁事沒有。
卻爲了辦理保外就醫離開監獄,謊稱有慢性腎病。
結果……
這不是報應來了嗎?
假的保外就醫,成真的了。
假的慢性腎病,成真的雙腎受損。
這一刻。
高啓強真切感受到,什麼叫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哪怕成爲了有錢有勢的京海地下大佬。
也不得不承認,生活中真有一些事情難以用科學解釋。
尤其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就像小時候不想去讀書,謊稱生病了要請假。
結果就真有可能生病。
而事已至此。
後悔又有什麼用?
這事實上既沒有時光倒流的辦法,也沒有後悔藥可買。
眼下唯一的希望,便是自己能和弟弟配型成功。
移植一顆腎給他,他就能擺脫透析機,離開特護病房,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而只要能救弟弟,自己就算少了一顆腎,身體機能大幅下降,又有什麼關係?
一旁的陳書婷,看着高啓強這般模樣,有些氣急的說道:
“凡事有因必有果!”
“當初我是不是勸過你,不要太過於寵溺啓盛?”
“你以爲對他的要求一概滿足,就是疼愛他嗎?你那是過度的溺愛!”
“你要不過分寵愛的幫他,把他弄出來,他又何至於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陳書婷的斥責,高啓強無言以對。
將頭深埋,雙手不停的抓撓頭髮。
後悔是真後悔。
但如果再來一次,高啓強肯定還是無法拒絕弟弟的要求。
他在監獄裏過得太苦了,喫不好、睡不好,人越來越瘦。
作爲大哥,高啓強是真的心疼。
從小到大,他把弟弟和妹妹,當做是心頭寶。
生怕他們喫不飽、穿不暖、受欺負……
所以哪怕很厭惡魚腥味,但爲了掙錢,依然可以起早貪黑賣魚很多年。
可即便他拼命的掙錢,竭盡所能的照顧好弟弟妹妹。
他依然心裏覺得很虧欠他們。
沒有讓他們過上衣食無憂、幸福快樂的好日子。
所以……
當發家致富了,當有錢有勢了。
高啓強就想方設法的彌補。
每個月都給妹妹高啓蘭,打一大筆生活費,讓她想喫什麼就喫什麼、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一聽說弟弟厭煩了監獄裏的生活,想要走關係辦保外就醫出來,他也不在乎這是違法的,立馬就找人辦了。
在他高啓強眼裏。
法律遠沒有親情重要。
只要弟弟妹妹能過好,殺人放火他都樂意。
“醫生,你們這兒有空餘的房間嗎?我想和我丈夫單獨聊聊。”
陳書婷忽然開口問道。
“你們就在這兒聊吧,正好我要去特護病房一趟。”
主治醫師很快離去。
陳書婷瞥了一眼關上的房門後,拉過椅子坐到高啓強旁邊。
“聽着,事已至此,你也別怨天尤人了!”
“啓盛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既有你的過度寵溺,也有他的囂張猖狂。”
“你知道徐江今天爲什麼會出現在醫院嗎?那是因爲今天他去見了白江波……”
“什麼?”
高啓強猛然起身,一臉驚愕。
“你先坐下,聽我說!”
陳書婷言簡意賅,很快將她和徐江的聊天說了一遍。
聽完後,高啓強沒有火冒三丈,也沒有暴跳如雷。
唉!
一聲嘆息,高啓強微微搖頭。
“小盛去年就因爲懷疑徐江幫助白江波外逃,和他鬧得很不愉快。”
“今天封村堵路把徐總的車攔住,仗着人多勢衆,以他的脾性,當然很可能強行搜車。”
“而徐總江就算上岸了,但好歹以前也是京海大佬、知名人物,而他兒子徐少就更不用說了。”
“人要臉,樹要皮。受了這麼大的氣,徐總沒有在小盛出事後,攔車堵路耽誤急救時間,確實已經很不錯了。”
“所以這事怨不得徐總,要怪就怪咱們太過於輕敵,完全沒想到白江波竟然已經成了窮兇極惡、火力兇猛的毒販。”
陳書婷淡淡一笑。
“你明事理想得通,但啓盛肯定不會這麼想。”
“他只會認爲,徐總是借刀殺人,故意讓他去送死。”
“等他醒來後,他必然會比去年更加痛恨徐總,估計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敢!!!”
高啓強一聲怒喝。
“他要是敢碰徐總一下,我們全家都得完蛋!”
“葉景天、秦建飛,他們比咱們更有錢有勢,結果如何?”
“人家徐少要收拾他們,簡直就像碾死螞蟻似的,輕鬆容易。”
“咱們一家要想日子過得太平,就絕不能招惹得罪徐江父子倆!”
陳書婷冷哼道:
“你跟我說有什麼用?跟徐總有仇的是你弟,又不是我!”
“等他醒來後,你好好給他說,讓他喫一塹長一智,不要招惹徐江!”
“不過……他就算想招惹,也暫時沒辦法,離不開透析機、走不出特護病房,他就算想幹點啥,也沒那能耐。”
高啓強緊咬牙關。
陳書婷這番話,猶如一把尖刀,狠狠刺進了他心臟。
咬了咬牙後,高啓強沉聲道:
“不管怎麼說,他始終是我弟。”
“犯了錯,該罵我一定會罵,而他的命,我必須要救。”
陳書婷蹙眉道:“所以你是鐵了心,要給他捐一顆腎?”
高啓強反問道:“不然呢?難道讓他一輩子呆在特護病房裏嗎?”
陳書婷微微一笑。
“如果找不到別的腎源,又只有你和他配型成功,我當然不介意你移植一顆腎給他。”
“畢竟你倆是親兄弟,而且長兄如父,你不救他,誰救他?但咱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