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亮。
忙碌了數個小時的村民們,終究還是一無所獲。
在胡彪的指揮下。
村民們以高家院子爲中心,搜尋了附近幾公里。
不管是湖畔,還是湖面,都沒有找到羅幺雞的屍體。
一些漁民還用很長的竹竿,深入湖裏攪動翻找,也一無所獲。
不過……
大規模的搜尋,也並非一無所獲。
一些村民找到了湖面上飄蕩的紙幣。
雖然明知道這些錢,是羅幺雞偷竊高小鳳姐妹倆的。
但胡彪就是並不認可。
始終堅持認爲,沒有找到羅幺雞的屍體,或者可以證明身份的遺物。
那麼就不能說他死了。
至於原本就被打得半死的許二狗。
當然毫不意外的,在救護車趕來時,就已經死在了高家院子裏。
人死了,自然就不用被救護車接走。
屍體還不能亂動,因爲要保護好案發現場,以便法醫前來驗屍。
硬生生拖到天亮的胡彪,自然而然也酒醒了不少。
讓徒弟借用村口小賣部的座機電話,向上級彙報了案情,也通知了孫老五。
他的計劃很簡單……
就是不想這起案子,定性爲盜竊案,必須變成一件兇殺案。
因爲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羅幺雞兄弟倆入室行竊。
根據村民們回憶,不管是逃跑的羅幺雞,還是被抓住的許二狗。
他倆原本都是戴着頭套和手套的。
所以胡彪便十分篤定,兄弟兩人不可能在高小琴姐妹倆房間,留下毛髮、指紋等證物。
既然不是入室行竊,那麼高小鳳一家人,就不存在正當防衛。
村裏人也就不應該窮追猛打羅幺雞,對許二狗一頓瘋狂圍毆。
他倆就從偷雞摸狗的蟊賊,變成了無辜被追被打的受害者。
如此一來。
即便羅幺雞的屍體暫時找不到。
但許二狗的的確確,已經死在了高家的院子裏。
那麼孫老五就可以去找許二狗的親朋好友,來村裏鬧騰。
高家姐妹倆不是有錢嗎?
不是有錢修樓房、開越野車嗎?
人命關天,死者爲大!
不賠一大筆錢,休想擺平這件事。
……
時間緩緩流逝,天色越來越亮。
大年初一,本應該喜慶熱鬧的放鞭炮、喫湯圓。
但今天的村子,卻格外的安靜。
出了命案,一死一失蹤。
不少村民都被髮動起來找羅幺雞,哪有時間做湯圓?
而高建伍夫婦,以及高小琴姐妹倆,自然不可能一直在院子裏守着。
昨晚除夕夜,一家人還高高興興的,喫有生以來最豐盛的年夜飯。
而現在自家院子裏,卻躺着一個被村民們集體圍毆打死的蟊賊。
好不容易纔拆了老房子,建了新樓房。
都還沒好好享受新房子帶來的快樂。
結果不僅被賊入室盜竊,賊還死在了院子裏。
如此晦氣,讓王慧氣得不輕,不知道嘆息搖頭了多少次。
而高建伍則深埋着頭抽悶煙。
就算高小鳳姐妹倆,做好了湯圓端上桌,也沒有一點胃口。
高小琴看了一眼院子裏,蓋着白布的許二狗。
之前還在院子裏的一些親戚和鄰居,如今早走了。
“大年初一,堂屋門口,擺個屍體,還是小偷!”
“可惡的胡所長,根本不聽咱們的證詞,完全不認爲這是一起盜竊案……”
一想到這兒,高小琴都覺得一肚子火氣,更別說父母和妹妹。
“事已至此,還是先喫湯圓吧!”
高小鳳起身將堂屋大門關上。
看着許二狗的屍體,就覺得來氣。
門關上後,落座便拿起筷子準備喫湯圓。
看父母紋絲不動,便忍不住勸道:
“爸媽,你們別傻愣着了,熬了一宿,趕緊喫點湯圓吧!”
“這件事不管胡所長他們要怎麼折騰,反正徐少哥哥說了,絕對不會讓我們喫虧。”
“他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機場,會坐最早的一班飛機來京州,只要他來了,再大的事情也能輕鬆搞定。”
說罷,高小鳳便率先開始喫湯圓。
“小鳳說得沒錯,徐少已經知道我們有事,有他在,再大的事情都不用怕。”
“況且羅幺雞是自己慌不擇路,掉進湖裏活活淹死的,而許二狗也是大家一起圍毆打死的,又不是死在我們手裏。”
高小琴話音剛落,高建伍就忍不住好奇問道:
“那個徐少,真有你們說的那麼厲害嗎?”
高小鳳笑道:“那是相當厲害,昨晚不是給你們說了嗎?他可是我們龍國最年輕的百億富豪。”
“而且他在京海,背景關係相當強大,就連京海市的一把手林朝陽,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的,更別說……”
話沒說完。
滴滴滴的喇叭聲傳來。
“該不會是徐少哥哥派人來了吧?”
高小鳳迅猛起身。
“應該沒那麼快,你們呆在屋裏別動。”
高小琴立馬打開堂屋大門,沒走出幾步,便看到一輛輛摩托車轟鳴駛入院子。
摩托車停下後,幾個一看就流裏流氣,像地痞流氓的人,卻像是死了爹媽似的,撲向許二狗的屍體。
其中一個不就是臭名昭著的孫老五嗎?
這傢伙長得個子不高,皮膚白皙,娃娃臉。
再加上喜歡花重金打扮,穿名牌。
所以表面上看,更像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
實際上卻是一個陰險惡毒的地痞頭子。
他只是看了一眼許二狗後,便退站到旁邊。
微眯着眼,笑盈盈的看向高小琴。
而這時候。
“兒子!我的兒啊!”
“你死得好慘啊!”
“哪個殺千刀的,把你打成這樣啊!”
一個瘦削的老婦人,撲在許二狗的屍體上開始嚎啕大哭。
而其他幾個年齡相差不大的婦人,也開始圍聚上去啼哭咒罵。
一時間。
院子內哭喊聲、痛罵聲,此起彼伏。
王慧夫婦倆見狀,立馬便要衝出來,但卻被高小鳳擋在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