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
徐雷有些疑惑。
“大半夜的,他來幹什麼?”
“不知道啊,但我敢肯定他不是來送禮的。”
“廢話!哪有人大半夜來送禮的?你讓他上來吧!”
徐雷看了一眼旁邊的何利文。
“錄音筆,你也不用帶上來了,我讓何利文下來,你直接給他。”
何利文當即起身,雙手合十,滿臉堆笑的致謝。
片刻後。
安欣敲了敲門,走進包廂。
雖然臉上掛着笑意,但看得出來,笑得很勉強。
“安警官,坐!”
“要不要喫點宵夜?”
徐雷招手讓安欣坐下。
“我不餓,你喫吧!”
安欣坐在旁邊,笑容有些拘謹。
徐雷微微側目,仔細看了看安欣。
記得去年他爲了查黃翠翠案子,臥底到自己身邊時,還是一頭烏黑頭髮。
然而這還不到一年的時間,竟發現他頭髮中,已經有那麼幾根頭髮變白了。
徐雷微笑問道:“這麼晚來白金瀚找我,我該不會是犯了什麼案子吧?”
“不不不,當然沒有。”
安欣咬了咬嘴脣,很不自然的搓手。
徐雷知道他遇到難處了。
“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你以前跟了我那麼久,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性格。”
唉!
安欣很沉重的嘆息了一聲。
“我被調崗了,下午剛接到的通知。”
“去哪兒?”
“交管三分局二大隊,以後我就不再是刑警,而是交警了。”
說完這話,安欣自嘲似的笑了笑。
雖然早就知道,安欣會被調去當交警。
但當面聽他說出口,心裏還是有那麼一點不舒服。
畢竟安欣有什麼錯?
他不過是想認真負責,查清楚每一件案子。
然而殘酷的現實,卻讓他不僅沒辦法好好查案,反而還被明升暗降。
“你現在什麼感覺?很憋屈?很無奈?很想發火,卻又無處發泄?”
安欣連連點頭。
“安叔叔被調去了勃北,孟叔叔去了青華區。”
“我本想和李響聊聊天的,結果他回莽村老家了。”
“思來想去,好像只有和徐少你,可以無話不說、無話不談。”
徐雷呵呵一笑。
“你還是有進步的,都學會撒謊了。”
“啊???”
安欣愣了一下。
“裝,接着裝!”
徐雷冷笑道:“如果沒有人教你,你會來找我?”
“我……”
安欣尷尬不已的笑了笑。
“好吧,我承認,是安叔叔讓我來找你的。”
“他說放眼整個京海,如今只有你能幫我。”
徐雷搖了搖頭。
“我怎麼幫你?我不過是一個小公司的小老闆。”
“你能別這麼謙虛嗎?如今誰不知道,京海亂不亂,是你徐少說了算!”安欣一臉真誠的說道。
就差明說。
只要你徐少一句話,市刑偵支隊長我都當上。
徐雷拿起酒杯,攥在手裏仔細端詳。
語氣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安叔叔,還跟你說了什麼?”
安欣道:“他說我以前太傻太天真,如今一定要明白一個道理,要想爲民做事,必須要有權力。”
“權力越大,才能做更大更多的事,就算是包公,也要有尚方寶劍才能無懼權貴、秉公辦案。”
徐雷笑問道:“所以你現在幡然醒悟了?”
安欣長長的嘆息一聲。
“我以前不懂,以爲憑我一腔熱血、一身正氣,任何困難都難不倒我。”
“但我現在明白,人活於世,最重要的是要學會審時度勢,要懂得見機行事。”
“遇到強大的敵人,盲目衝動和無腦蠻幹,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反而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畢竟京海的水很深,不是我一個小警員就可以撼動的,我不學會成長,遲早會被淹死。”
放下酒杯,徐雷轉過身,正面看着安欣。
真是不忍心,將來看着安欣風裏來雨裏去。
一心爲民,卻只能當個交警。
記得原劇中,安欣被調去當交警,是因爲李響去世。
而高啓強借助弟弟高啓盛被狙殺,完成了金蟬脫殼,完美洗罪。
有太多人不明不白的死,有太多事不明不白的被壓。
安欣爲了讓身邊的人,不再被牽連,愣是拒絕了孟鈺。
當他一個人孤獨的站在路口崗臺上指揮交通。
越想越傷心的他,失魂落魄的蹲下痛哭。
而這時候,高啓強坐着豪車剛好路過……
這樣的一幕,徐雷實在是不忍心發生。
自己穿越而來,已經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既然安欣已經提早醒悟,又何必眼睜睜的看着他,孤獨的走上交通崗臺呢?
拿起手機,徐雷立馬打給了徐忠。
“忠叔,你讓司機掉頭回白金翰,我讓市刑偵支隊的安欣送你回省城!”
放下手機,徐雷也不想再隱瞞什麼了。
“你現在應該知道,你爲什麼會被調去當交警了嗎?”
安欣苦澀一笑。
“知道,有很多案子,我都太想追求真相,但很多人並不想讓我查出真相。”
“昨天葉景天涉嫌的強jian未遂案子,我特別想深挖下去,想找到以前的那些受害者,結果……”
後面的事情,安欣自然不用多說了。
有錢有勢的葉建雄瘋狂砸錢。
不僅讓趙立冬出面,又讓程程和陳書婷出面配合。
這起案子又怎麼可能,讓安欣繼續查下去?
如此不聽話的他,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被調走。
“一起屁大的案子,當然不可能扳倒樹大根深的葉家。”
“真要想連根拔除,真要爲民除害,必須從更高層面下手。”
“今年高層開始大力整頓各行各業,肅清社會毒瘤,而葉家父子倆的臨江順安礦業集團,便是總務院點名的督辦大案……”
趁着徐忠趕回來這段時間,徐雷迅速介紹了一下案情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