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昶健深吸了一口氣。
會所裏,喝多了鬧事的人並不少見。
幾乎每天都能看到有人耍酒瘋。
但在檔次不低的白金瀚。
拿酒瓶把小姐腦袋砸破的,於昶健還是頭一回見。
畢竟能來這兒高消費的,怎麼說也是有點錢的、要點體面的。
哪會動手打小姐?
還特麼是用酒瓶子砸腦袋!
什麼仇什麼怨?
至於這麼兇殘嗎?
“放開我!”
“快放開我!”
“你們是不是活膩歪了?”
“趕緊把老子放開,要不然老子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於昶健冷冷的看了一眼曹斌。
沒有搭理他,而是快步來到沙發旁邊。
“叫救護車了嗎?”
“已經打過電話了,讓我們儘可能的先把血止住,避免失血過多!”
於昶健嗯了一聲後,這才轉身走向被摁在牆上,動彈不得的曹斌。
“於經理,趕緊讓你的人把我放了!”
“媽蛋,多大點事兒嘛,大不了我賠她幾萬塊唄!”
在曹斌看來,這事兒顯然並不大。
賠一筆錢就行了。
然而……
於昶健擡手指向沙發上,已經昏迷不醒的小悠。
“現在人已經人事不省了,你覺得這還是小事兒?”
曹斌愣了愣。
接着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放心,人的頭骨沒那麼脆弱,她頂多也就腦震盪。”
“然後呢?”
於昶健冷聲問道:“萬一腦梗腦癱了怎麼辦?”
曹斌嗤笑道:“那就多賠點錢唄!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難不成你們還敢報警把我抓起來,告我一個故意傷害不成?”
說完之後,曹斌高昂着頭,一臉的不屑。
他當然知道。
對於任何一家夜場來說,都很忌諱把事鬧大。
一旦驚動了警方,那麼不管有錯沒錯,生意肯定都會大受影響。
白金瀚的生意這麼紅火,可謂是日進斗金。
怎麼可能會因爲一個小姐被打了,就要報警呢?
“你先不管我們要不要報警,我問你,你承不承認,你拿酒瓶子打人了?”
於昶健語氣很嚴肅的問道。
曹斌用更大的嚷嚷道:
“打了,是我打的,怎麼樣吧?有種就報警抓我呀!”
“信不信我現在被抓進去,凌晨就可以出來喫宵夜?”
於昶健接着又問道:
“你爲什麼要打她?”
曹斌輕蔑不已的冷笑道:“出來賣還放不開,那還賣什麼賣?給臉不要臉,打死都是她活該!!”
曹斌這番話,自然是深深刺痛小姐們的心。
自古以來,誰瞧得起風塵女子?
像曹斌這種有點錢和背景的,那就更是瞧不起了。
來這裏叫上美女一起玩,就是想享受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踐踏美女的尊嚴,享受她們的服務……
他就是來當大爺的。
小悠不讓他在包廂裏動手,自然讓他很不爽。
他又是一個極爲愛面子的人。
所以哪怕已經出手傷人了,還根本不覺得有錯。
歸根結底,就是壓根兒沒把小姐當人看。
更像是某種寵物。
高興了就逗你玩玩,惹生氣了就一頓暴打。
打傷了也無所謂,砸錢就行。
身爲白金瀚經理的於昶健,當然太瞭解曹斌的心態。
而這件事如果不處理好,肯定會讓小姐們心寒。
所有於昶健毫不退讓的大聲說道:
“她是人,不是畜牲,什麼叫打死也是她活該?”
“你以爲你誰啊?有錢有勢,就可以無法無天嗎?”
曹斌哈哈大笑。
“對啊!我就是這麼無法無天,你報警抓我呀!”
“或者,你打我一頓唄!但你敢嗎?你敢打我嗎?來呀!”
見於昶健一動不動。
曹斌更加輕蔑了。
“沒種的慫貨!”
“這事兒你要是難辦,就把你們老闆徐江叫來!”
耀武揚威的嚷嚷後,曹斌高昂着頭,一臉的不屑。
不過他努力的張望左右。
卻並沒有看到叔叔龔開疆。
精明的龔開疆,知道曹斌在包廂裏打人後,瞅了一眼就溜了。
他知道一旦打人傷人,肯定會引發圍觀。
就自己這個身份,怎麼能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
烏紗帽還要不要了?
所以……
他趁着包廂內外,還沒有涌來很多人圍觀,就直接開溜了。
但他並沒有直接離開,徹底的置身事外。
而是跑回了總經理辦公室,去找徐江父子倆了。
對於這種事,徐雷自然不需要出面。
徐江套上他那標誌性的白西裝後,便迅速帶人來到了包廂。
“堵在這兒幹什麼呀?”
“大家都趕緊散了!散了!”
讓圍觀的小姐、客人和服務員們離開後。
徐江昂首闊步走進包廂。
稍稍一回頭,跟在後面的兩個保鏢,立馬把包廂門關了。
然後肩並肩的負手站在門口。
剛好可以把包廂門上的玻璃擋住。
加上包廂本身的隔音效果就不錯。
所以外面的人,想看看不見、想聽也聽不到。
看到徐江來了後,曹斌立馬喊道:
“徐總,你來的正好,趕緊讓他們把我放了!”
“不就是砸破一個小姐腦袋嗎?我賠錢就行了嘛!”
“他倆一直把我摁在這兒,像什麼樣子?趕緊讓他們放開!”
徐江並沒有搭理曹斌。
來到沙發前,俯身看了看已經被貼上紗布,止住鮮血的小悠。
“流着麼多血,人也不醒,還他媽不趕緊擡出去?”
“已經叫了救護車!”
“那就把人擡去外面等啊,車來了立馬拉去醫院,省點時間!”
很快,兩名保安便展開了摺疊式擔架。
小心翼翼的將小悠擡走。
包廂門重新關上後,徐江深深的瞥了一眼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