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魏國中軍大帳衆將齊聚,又商量了半天后,衆將退去。
翌日,魏國大軍又出動了,這一次是全軍出動,楊柳城除了臨河的南門,其餘三門都被圍攻。
他們將所有的攻城器械都拿了出來,看這樣子,是想決戰了。
城下,廖福騎着馬,在陣前來回不斷的奔馳,嘴裏喊着口號,激勵士氣。
城樓上,陳泰在城頭看見敵軍主將廖福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急了,魏軍要拼命了。
邊上一名將領道:“爹,這魏軍是要拼命了嗎?”
陳泰點點頭,“他們的糧食不多了,廖福再攻不下楊柳城,回國之後魏王會問罪於他,他也不得拼命了。”
“看來只要挺過這次進攻,他們就要撤了?”
“不錯,可這次進攻很難熬啊!陳浩,你去城牆上守在第一線。”
陳浩知道,這是以自己是安國公世子的名義激勵之氣。士兵們看到世子都在第一線了,咱們這些小兵還能躲在後面嗎?
“爹,我明白了。”
城下,廖福激勵了一下士氣,回到中軍,隨着軍中戰鼓聲響起,魏軍最後一次攻城開始了。
首先,一排投石機開始攻擊,一塊塊石頭向着城牆飛去。
陳浩大喝一聲,“隱蔽。”
城牆上的士兵都緊貼着女牆,女牆就是城牆上齒狀凸起,也就是牆垛,是爲了防護敵軍弓箭、投石車。
因要觀察情況,故中間有孔,從中觀察,有如女子窺視,故名女牆。
一塊塊巨石砸在城頭上,亂石紛飛,運氣不好的,被直接命中,就是一團爛肉。
城上的投石機也開始反擊,不能讓他肆無忌憚的攻擊。魏軍的投石機也轉換目標,與城上投石機對射。
趁這個時候,魏軍的攻城器械開始啓動,被魏軍推往城邊。
快三月了,楊柳城的護城河早已被填平,雲樓,呂公車,撞車,三弓牀弩等器械全都上來了。
陳浩對着城中的弓箭手道:“弓箭手,火箭射。”
隨着軍官一聲令下,弓箭手換用火箭,點着之後,射向城外。
從城中射出來的箭在空中畫了一道弧度,正好繞過城牆,向下面射去。
在一陣慘呼聲中,一些推車的魏軍被射倒在地,但後面馬上又補上了,繼續推着車前進。
器械也被射中,但都沒有什麼用。攻城器械上都裹上溼牛皮,塗上泥漿以防火。如果不能烤乾泥漿,休想引燃木製器械。
魏軍弓箭手也上來了,對着城上齊射,壓制對方。
器械推到城牆下,魏軍開始攻城,有些通過雲梯爬上城,有人通過呂公車跳上城牆與寧軍廝殺,有人躲在衝車下面,來到城門口,推起撞木,想撞開城門。
城上的寧軍也毫不示弱,滾木擂石如雨點的砸下去。長槍手拿着長槍不斷往下刺,阻此敵軍登上城牆。
守城的也有守城器械,比如夜叉擂,是用直徑一尺、長一丈多的木頭爲滾柱,周圍密密地釘滿了逆須釘,上面有鐵索,連接到絞車上。
當敵人聚集在城下時,即投入敵羣之中,然後絞動絞車,可以起到連續碾壓敵人的作用。
有叉鉤,可以利用叉頭抵住飛梯,用力推動,將飛梯推倒。
還有飛鉤,有四個尖銳的爪鉤,用鐵鏈連接,再續接繩索,待敵人衝到城牆下,準備登梯攀城之時,猛投敵羣,一次可以擊殺擊傷數人。
還有的戴上了口罩,拿着勺子在鍋中不斷攪動,鍋內一片黃褐色的物質,正在冒泡。
鍋下的柴火正不斷燃燒以將這些東西加熱,這不是在給士兵烹煮食物。
鍋中加熱的正是糞便,惡臭撲鼻,其中還要加上砒霜,這就是守城的終級武器,金汁。
這是古代的化學武器,只要沾上,就會被滾熱的糞便燙傷,只要燙傷了,當時雖不會死,但糞便中的細菌就會趁虛而入。
這就是在現代有抗生素的情況下,估計也是治不好的,會讓你在痛苦中死去。
現在,糞便已經燒開了,士兵將鍋推到城邊,用撬棍將鍋撬了起來,金汁落下,城下正準備上雲梯的魏軍頓時被淋中。
城下一陣慘叫聲,邊上士兵都閃開了,他們看着那些倒黴蛋,心中肝膽俱裂。
那些滾燙的金汁淋在皮膚上,惡臭就不用說了,開始紅腫,後來就是起了水泡。
這表示皮膚的已經喪失了抵抗細菌能力,糞便中的細菌已經趁虛而入了。
如果淋中的非常少,身體強鍵,有可能還能活下來。但淋的稍微多一點,你就等死吧!這無藥可救。
陳浩見魏軍有些退縮,馬上下令扔下火油。自己拿過弓箭,一箭射去,引燃火油,想利用火油將攻城器械點燃。
大火燃起,一些魏軍退了下來,這一下帶動了全軍,這一撥攻擊被寧軍擊退了。
廖福面無表情,“將帶頭的退下的軍官斬了,領隊的軍官罰四十軍棍,下一批上。”
邊上的將領剛想求情,又想起這次的計劃,嘆了一口氣,讓親衛去執行軍令。
過了一會,幾個人頭懸於空中,在等待進攻的方陣前面,一名偏將軍被剝去鎧甲,大庭廣衆之下,被打了四十軍棍。
衆官兵知道,這四十軍棍下來,這位偏將軍不死也會殘廢。這就是說,這人已經廢了。
他們知道廖福已經怒了,誰要敢私自退兵,這些人就是榜樣。
下一批攻城的軍隊又上了,這次誰也不敢退了,心中一邊罵着廖福,一邊還得往上衝。
直到筋疲力盡,才被換下,讓另一個部隊接替。
此次攻城一連幾日,毫不停歇,讓守城的寧軍筋疲力盡。魏軍也沒好過,死傷還是如以往一樣慘重,攻城也沒任何進展。
這一天,廖福爲了激勵士氣,讓自己的親衛帶頭攻城。
大將軍親衛上陣,還是讓魏軍士兵鼓起最後的勇氣,奮勇攻城,頓時城上的壓力大了起來,
廖福也騎着馬,上前督戰,以激勵士氣。
這時,陳泰在城樓上看見了廖福的帥旗,帥旗下,一員老將正在督戰,他可是穿着金甲,那可是魏國大將軍級別的鎧甲。
看着那豎起的帥旗,旗下的將軍滿臉白色鬍鬚,還有那金甲,不用說那就是魏國車騎將軍,也是此次的南征大將軍廖福了。
而他的位置卻正好站在城頭三弓牀弩的射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