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人都平凡地生活着,除非天降橫禍,怎會有人對今後失去希望。
入夜,瓦斯科從冥想中清醒過來,一身的聖力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他自問如果在碰到那個神祕的年輕人一次,一定大概還是會被再壓制一次。
沒有人給瓦斯科提供任何的參考,但這確實是他此時心中唯有的念頭。
聖教會的大部隊還沒有出現,他忽然想起了史特拉神父之前說過的話,心中隱約有些不安但想到這次聖教會的大部隊是降臨天使中作爲主導的一名四翼降臨天使所帶領,方纔心中稍安。
電話響起,是棲身在外邊公寓的幾名聖騎士的候補生打來的電話。
瓦斯科看了看時間,暗道是不是自己出手太重了,那幾個小家這時候才清醒過來他接通了電話,那邊直接就來了一連串着急的詢問。
“我沒事從現在開始,你們一直呆在公寓,等到我回來爲止,這期間你們可以點外賣。”
瓦斯科掛斷了電話之後,便走出了房間,一路走出,直到在教堂裏面,方纔看見史特拉神父。
教堂裏面沒有亮燈,但是點燃了許多的白蠟燭座位上,地上,甚至臺階上,燭光因爲瓦斯科開門帶來的氣流而搖動着,他看見了史特拉神父這會兒正坐在地上。
史特拉神父的面前正放着一個火盆,而此時的他,則是不斷地往火盆當中扔進去一塊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扯下來的正方形粗紙。
“你在做什麼”瓦斯科皺眉來到了史特拉神父的面前。
史特拉神父擡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點,沒看到我正在做法事嗎我這是給白天嗝屁的傢伙超度”
“超度”瓦斯科不禁一怔,下意識道:“既然是超度,你爲什麼不誦讀經文與祈禱”
他當然知道超度是什麼。
聖教會的神職者遊走在歐土大陸,遇見怨靈之類也會降魔,降魔之後自然就是超度亡魂,但史特拉的做法顯然不是聖教會的流程,他都不知道這傻逼神父到底又再發什麼瘋。
“這你就不懂了。”史特拉神父此時煞有介事地說道:“聖教會那套不行的,我早就不信了這是我從教我童子功的那個老和尚的身上學來的,叫做燒衣,聽說很有效果。你可別不信,老混蛋。你看,我們從前給亡魂祈禱,其實啥都沒有做,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那些亡魂走了是走了,但是什麼都沒有地走了啊生前的時候是個窮逼,死了之後還是個窮逼,你說多無情殘忍啊這燒衣就不一樣了,給它們多燒點錢財,甚至時代發達了,現在還能燒女朋友下去,嘖嘖,你看這該有多幸福啊,這纔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啊”
瓦斯科被這神棍說得一愣一愣的,最後纔想起來一件事情,“你到底在給誰超度”
史特拉神父咦了一聲,好奇問道:“我不是說過了,給中分頭的那個樞紐紅衣還有一大幫子的鶸雞聖騎士和廢柴神甫啊”
瓦斯科頓時臉黑地死瞪着史特拉神父,好一會兒之後才氣沖沖地推門而出如果這裏不是教堂神聖之地,他其實會選擇踢門。
史特拉神父孤零零地坐在了火盆面前繼續燒衣,阿湯哥這時候從凳子下面爬了出來,討好似地在史特拉神父的大腿上蹭了兩下。
神父忽然大力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糟糕了,萬一我那天死了,沒有人給我燒衣怎麼辦”
說着,神父便一把抓起了阿湯哥,然後抓了一大把金銀紙寶,急忙忙地走到了庭院裏面,挖了個坑將紙寶埋了進去,才撐起阿湯哥的眼睛,對準了埋坑處,苦口婆心道:“記住這個地方,我在亡者世界的性福就全靠你了”
阿湯哥掙扎着從史特拉神父的手上跳脫了出來,離開之前還順便在神父的臉上抓了一下沒抓傷。
史特拉神父罵罵咧咧地追了上去,一下子就沒影了。
那被遺忘在了庭院角落處,雙手雙腳都帶着鐐銬的邁拉達此時緊張兮兮地探頭出來,隨後又縮了回去。
旁晚的時候,他撿到了一片斷掉的鋸片,這時候正在用力的擼着腳鐐的鎖鏈,而且看情況快要成功了。
這次他不準備去收集物資了,打算等腳鐐的鎖鏈斷掉了之後,就抱着大鐵球先溜出這家教堂再說。
儘管這家教堂肯定有什麼不得了的寶物,但邁拉達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心情至於爲什麼會認爲教堂藏着寶物
別人不知道這間教堂其實是從一個大坑突然變回來的,難道他會不知道
被毀去的教堂,是憑空再次出現的
但他這時候真的沒有心情去理會可能藏在教堂當中的寶物他感受到了,冥王的力量那種瞬間將所有聖騎士以及神職者生命帶走的力量,正如同索斯神族的黑暗之主所形容的如出一轍
儘管邁拉達丟失了暗黑之主交給他用來感應冥王的水晶但他不用水晶也碰到了不是
邁拉達甚至感覺,自己丟失了的運氣再次回來了,於是擼着鐵鏈的手速再一次飆升,手掌都快要磨出血來
他呼吸越發的急速,雙目宛如充血,宛如一頭公牛。
當拉米婭絲回到莊園的時候,已經是晚飯過後。
修女小姐此時一臉黑以及一臉灰。
她的車子基本上報廢了,慶幸的是在可憐兮兮的外表之下,還是有自告奮勇的男學生,將她送到了莊園的附近。
但是天降局部驟雨,這之後拉米婭絲甚至踩空跌入了一個泥坑當中,爬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了一頭正在覓食的野豬天知道那種地方爲什麼會有一頭野豬出麼
但多年的訓練下來,雖說是人類,可身體素質也不是蓋的最起碼她逃過了被野豬供的厄運,成功地逃了出來。
只是一路上慌不擇路,衣服不免被野草樹枝割破鉤裂不少,甚至鞋子也丟了一隻。
當她前所未有狼狽地總算看見莊園大門牆壁上的燈光的時候,一種恍如再生的感動,差點讓拉米婭絲有了跪地虔誠祈禱的衝動。
然後然後她踩到了一隻海膽。
“爲爲什麼”
她好像對生活絕望了般,默默地拔除了腳板底上的海膽,最後失魂落魄地走入了莊園,來到了屋子的門前。
還沒有敲門,房門就緩緩打開了,一絲溫暖人心的暖色光輝從門扉裂縫處射出,這之後是女僕小姐那在光影之前,並不明亮的身影。
“哎呀,拉米婭絲小姐,你回來啦”女僕小姐此時驚訝地說道:“這麼晚,你應該通知我們的晚飯時間已經結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