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家生變故
五年了,已經足足五年了。
大石山腳下,坐落着一個大石村,吳成風揹着一個小小的揹包,仰望着養育了他十多年的村莊,在大石山的陰影下,村莊還是依舊的破舊不堪,毫無改變。
離村五年,吳成風終於再次回來了。
他加快了腳步,心想着見到父母時的場景,還有那個喜歡總跳到他背上的妹妹,想着他們一定過得很好,但是也一定思念着他這個親人吧。
“喲,這是誰回來了啊?成風,我沒看錯吧,是成風回來了。”
剛進村,在一戶算得上是村裏豪宅的院門前,一個穿着花襯衫花裙子的妖嬈女人,細聲嬌呼了起來。
“花嬸,是我回來了。”
吳成風知道這個打扮很妖嬈的女人,名叫柳靜,是大石山另一面柳家村的,他五年前離開時,柳靜才嫁到村裏不到半年。
那時的柳靜很文靜,是個不喜歡和別人打招呼的小媳婦。
如今似乎變了,她那聲音嗲嗲的,就是說話帶動的姿勢變化,都極爲誘人。
論輩分,吳成風自然要稱呼她一聲花嬸,因爲她家漢子是吳成風的表叔。
只是在柳靜嫁過來沒到半年呢,吳成風表叔就在城裏給人蓋大樓摔死了,所以柳靜現在是個小寡婦。
“回來就好,成風,你還是趕緊回家看看去吧,估計你家現在又鬧起來了,前兩天姓石的一家佔了你家的地,你爹孃不想喫虧,就跟他家吵了起來,結果你爹捱了揍,躺在家了……等等,我還沒說完呢……”
吳成風哪還等柳靜說完,只見他腳下生風一般的朝村裏跑了進去。
“這小子,五年沒回來了,長得可又好看了很多啊。”柳靜看着吳成風的背影,眼珠子轉了轉,那臉上表情更是露出了些許妖媚。
村子沒什麼變化,除了一座二層小樓起來了,其他家還是那樣。
吳成風的家就在村子中央,他剛到門口不遠時,正看到一羣鄰居聚集在石頭壘的院牆外。
“別罵了,吳家嫂子,你們喫點虧就喫點虧吧。”
有人在高聲勸着。
吳成風跑過去,擠開圍觀的鄰居衝進了院子裏。
那場面讓他一下急了,他媽正坐在地上,頭髮散亂着,他的小妹吳成麗正蹲在旁邊哭着,也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對面站着的一羣人。
“敢打我媽,我弄死你們。”
吳成風不用問清楚,也看出來自己家被欺負了。
站在院子裏的正是村裏姓石的一家,他們姓石的是大石村的祖姓,也是大石村的根本,戶門大,四個兄弟,三個姐妹,村長也是姓石的。
這時外面圍觀的鄰居才鬧清楚,剛纔衝進院子的是吳成風,那個離家五年的小子。
“哥。。”
吳成麗一看是哥哥,當即哽咽的撲了過去,趴在吳成風懷裏就委屈的大哭了起來。
吳成風推開了她,冷冷盯着姓石的幾弟兄,罵道:“你們這羣畜生,趁我不在家,欺負我家人,我跟你們沒完。”
“那個,小風,你可別這樣說,也別開口就罵,事情你都沒搞清楚,我們可沒欺負你家人。”
站出來說話的是石家老大,叫石巖峯,已經五十來歲了,因爲他爹是村長,所以他在村裏也被安排了一個村會計的職位。
“還要怎麼搞清楚,你們佔了我家的地,打了我爸,現在我媽坐在這,我妹妹哭成這樣,你們站在這,還有什麼要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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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成風臉上現出猙獰,那拳頭攥得啪啪直響。
但是他沒有出手,因爲這一出手,可能就會出人命,他隱隱記得師傅的教導,讓他以忍爲宗旨,忍無可忍時,也要理智的情況下解決問題。
石巖峯忙笑着說:“你只看到了表面,我們姓石的,可不會做這種欺負人的事,我給你說清楚,你家的地呢,是賣給我家老三了,你爹三年前就不能下地務農了,我家老三錢給了你們家,現在你娘又耍賴,說地不願意賣了。。”
“小風,我們家的地不能賣,那是留着給你的,當初這塊地的事情,一直都和石老三說是租的,是租的……”
這時坐在地上的吳成風娘盧香蓮開了口。
吳成風看着盧香蓮那臉上的滄桑,顯然這五年來她沒過上一點好日子,但是病已經好了。
石老三站出來冷哼道:“你自己說說,我們之前說好是租的,我給你家一萬,租了三年吧,這三年沒到,你跟我要地種,我們可是簽了字條的,我要租期沒到問你要錢,那我沒理,地還給你家,餘下的錢我也不能要,而你們家呢,租期沒到,不許要回地,想要回,就把三年租金還給我,是不是這麼說的,你家男人都說了,你們只要在租期未到時問我要地,那這地就歸我了,咱們可是按過指模的了。”
吳成風只是聽得一知半解,他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這妹妹吳成麗在他離開村子時,已經是初三了,現在怎麼也得高中快畢業了。
“哥,是爹按得指模,但是爹那時喝了酒,是石老三請他喝酒,他喝多了,都不知道自己按了指模。”
聽到妹妹這麼說,吳成風倒是冷靜了下來,看來是自己的爹着了道。
但是這事跟姓石的能說得清嘛,指模在村裏那就是有法律效益的。
“咱爹怎麼樣了?挨他們打了?”
吳成風聽柳靜說爹捱揍了,要是真的,這件事他可不能忍。
石巖峯忙說道:“這就是誤會了,前天你老爹要跟我家老三拼命,就在你家院子裏,他先動的手,老三可沒動手,你爹自己倒在地上摔着腰了,這村裏人和你爹孃你妹妹都能作證。”
聽到這,吳成風算是瞭解了全過程。
一看妹妹和娘都不說話,還有鄰居在那搭話說是,那這件事就不假了。
但是自己家的地,怎麼可能讓石家佔了去。
“石大爺,現在我吳成風回來了,那這地的事今天暫且不說了,你們都回去吧,等我理清楚,我自然會去找你們談這件事。”
吳成風這麼一說,有的鄰居便散了去。
石巖峯走到吳成風面前,笑着問道:“小風,這幾年在外面混的怎麼樣啊?”
“大爺,這就不關你的事了,你們都走吧。”
吳成風下了逐客令,這姓石的這纔在老大石巖峯的帶領下,一起離開了。
等他們走了,吳成風和小妹吳成麗攙扶着盧香蓮進了屋。
家還是原來那樣,沒有一丁點變化,屋裏還是土地,都有些潮溼踩下去都有腳印,還有很濃的黴味。
“爸,我回來了。”
進了裏屋,吳成風看到了半躺在牀上的爸爸吳漢中,他竟然已經是滿頭白髮了,吳成風記得五年前離開村裏時,他爸爸還是一箇中年壯漢,可現在,卻像極了一個小老頭!
看到這一幕,吳成風的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他沒有想到當年的離開會讓整個家陷入如此境地!
吳成風緊緊地握住拳頭,暗道:“既然我回來了,那麼這個家的重擔就要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