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時,門主的態度,讓於辰不得不多想,他太瞭解這位老門主了。
越是天大的事情,就越要隱藏,否則以他的脾性,早就親自來了,哪裏用得着自己。
也正是因爲這個態度,讓他聯想老門主說的那番話,他相信絕對沒有盡然,因爲青川郡的上一位金衣,也並沒有喚醒器靈。
他很清楚,或者說存世之人,沒人比他更加清楚,因爲那位金衣便是他的爺爺!
也是青川郡百年前的唯一金衣。
正因爲金衣的存在,才讓青川郡福廕數載,但轉眼百年,餘威不在,青川郡已經很迫切的需要一位新的金衣出現。
片刻過後,於辰又與趙凌霄寒暄幾句,便讓其離開,自己則整理卷宗,打算回捕門彙報此事。
其實他很想在走之前,試一下趙凌霄的本領。
但是於辰清楚,若做的過於明顯,難免惹人生疑。
雖他贈出去的那些東西,就已經足矣讓人驚掉下巴,可在他看來,趙凌霄還沒離開過天水城,應不知曉那兩件東西的價值。
信號煙花,每個門主及副門主只有一個,但並非用完不能再領。
那塊令牌,纔是身份的象徵!
雖於辰只是副門主,但誰都知道,張頌賢用不了多久,便會將門主之位讓給他。
而這塊牌子,於青川郡內任意一地,等同於見到捕門門主。
哪怕是天水城的城主,也要對趙凌霄行禮!
從廳中離開,趙凌霄便馬不停蹄的等在前院論功行賞。
所謂靈石,是修煉者求之不得的資源,普通武者若擁有十塊,就能穩固自身,提升三成的實力。
若即將突破的存在,武宗之下百塊靈石,基本上都能突破至武宗九品。
不過這種程度的靈石,對如今結丹九品的趙凌霄已經沒有用處。
但卻可以變成銀兩。
一塊靈石百兩,一百塊,就是一萬兩銀子!
幾日之前,趙家還爲幾兩碎銀髮愁,今日就有萬兩傍身,趙凌霄還是非常滿意的。
待於辰分發完了獎勵,便點了一批城衛,押着文昌平和王廣智等人往回趕。
如若平日,陳捕師肯定留對方休息,至少也要喫頓飯。
但今時他可不敢多語,這位捕門副門主的威嚴實在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等到於辰的馬車離開巷子,所有人才鬆了口氣,衆人無不是看着手中的靈石興奮不已。
“凌霄,這一次若沒有你,恐怕我的下場也比那文昌平和王廣智強不到哪去。”
陳捕師的神色中滿是複雜,頗有劫後餘生的感慨。
趙凌霄的抱拳道:“陳捕師言重了,這一切...”
不等他說完,陳捕師便打斷道:“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這次的恩情,若有償還之日,你儘可開口!”
“另外於門主臨行時讓我推薦一位捕師,我決定就讓你來。”
說到此處,他的目光又望向巷口:“我相信於門主也是這個意思,也許用不了多久,咱們又能在郡城相見。”
衆人聞言,皆是看向趙凌霄,此刻他們的眼神同樣複雜,有人也許帶着不服,但正所謂拿人手短,十枚靈石,有價無市。
若不是趙凌霄,他們哪裏會有這等賞賜。
捕堂衆人雖不以武者自居,但也是恩怨分明之輩。
趙凌霄以往如何暫且不計,可陳捕師言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讓他們都清楚一點,青煙閣的案子,趙凌霄絕對居功至首!
於辰的馬車速度並不快,畢竟後方還跟着長隊,城主府的人得到消息,也早早派人清出道路。
捕門和城主府並不是一個衙門,所以城主不用過來拜見,可是卻沒有一個城主敢託大,真的就當對方沒來過一般。
天水城的城主就等在城門送行。
“門主,你對趙凌霄的態度是不是太好了,還要把他破格提爲黑衣,這事老門主能同意嗎?”
子恆坐在馬車內,仍舊有些不解和不服,對方和自己年紀相差不多,而且劣跡斑斑,說是爲了查案,但他根本不信。
一路上,這等說辭子恆不知講了多少,可這一次,於辰卻很嚴厲的看着他道:“子恆,此話只可講一次,若再說,你便回府吧!”
子恆面色一變,連忙正襟危坐的低頭,不敢言語半分。
於辰則挑起簾子,看着道路兩旁的百姓議論紛紛。
“自作孽不可活!這文昌平該殺!”
“王家也向來跋扈,仗着皇城有御史大人,沒少在城中作威作福,聽說他就是青煙閣幕後之人,我看他比文昌平更加可恨。”
“就是,此事多虧了趙家的趙凌霄,我可是聽說了,他爲了查案才日日去那青煙閣,以往咱們還以爲他讓趙家蒙羞。”
“誰說不是呢,這位趙公子,絕對當得上人中龍鳳,我一個城衛的親戚說,那日他抓王廣智時,城主出面都不好使,一刀畫地爲界,就連天安巷的青石板,都砍出了好幾米的深溝!”
“真的假的?趙公子雖然忍辱負重,平日裏不顯山露水,但還不過二十,怎麼可能有這等手段?”
“你若不信,去那天安巷一看便知!若再晚可就來不及了,聽說有人已經準備填石重鋪。”
“那我可真得去看看,先走一步!”
於辰武宗上三品,耳力自然非比尋常,百姓的話他聽的很清楚,不免也心生疑慮。
一刀劈砍幾米的鴻溝,這實力哪怕是一品也做不到吧?
沒有達到上三品的武宗,都以爲化氣很強,可於辰已經有這個境界,自問是做不到的。
而且就連當年自己的爺爺,也沒聽說有這等本事。
莫不是百姓以訛傳訛過度神話了?
思慮再三,他還是決定親眼看一看!
於是開口道:“讓隊伍慢行,我去去便來。”
言罷,於辰便挑起門簾,直接下車沒入人羣之中。
雖他沒來過天水城,但是天安巷並不難找,打聽兩個圍觀百姓,便知曉了大致方位。
來到巷子口之後,可以看到有幾人正搬磚運土,想然是準備填平此地。
還有一部分人站在兩旁指指點點說些什麼。
於辰走過去時,見到那不足兩米的鴻溝,面色瞬間凝重起來。
他彎腰掰下一塊青磚,竟用了兩分力氣。
天安巷畢竟是權貴所處,用料都極其牢固,與那普通青磚硬度天差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