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先生……”
張煥水臉上笑容收斂，神色突然變得落寞，長嘆一聲：“你可知，我道門與佛門之間的恩仇起源？”
“與這神農谷有關？”
寧塵皺眉，俗話說同行是冤家，即便佛道兩門自持身份也不能免俗。
若是不牽扯神農谷的辛祕，他根本不會關心。
“是。”
張煥水點頭，幽幽道：“我道門典籍之中有記載，當年神農谷驚現妖魔，隴南一帶民不聊生，我道家當初執牛耳者乃是張天啓，他當年天資極強，有望突破到武皇之上的境界，但被此事驚動第一時間選擇了出關，降妖伏魔。”
“當時神農谷上空驚現天雷降世，乃是我道門天雷引之術，是張聖人以自身爲引激發的天雷雷劫，我雖未親眼見到那場景卻也能想象到當時的驚險。”
“然而，待到妖魔禍亂被平息，佛門凡塵法師站出來搶了頭功不說，更是將神農谷列爲佛門禁地，禁止武者尤其是道門中人入內，佛門因此奇功發展壯大，道門卻日漸衰落。”
“直到千年前，枯木坐化，我道門曾三次組織弟子前往神農谷探查，想探明當年真相。”
“最後一次，是我師父上一任道門的道祖張平天帶隊，當時我修爲低微，師父不准我踏足神農谷，卻將道門後事託付於我，如今我這個不爭氣的徒弟雖已是道門掌教，卻纔達到武王境界……”
張煥水說着，亮出手中白玉扳指，對寧塵繼續道：“這掌教指環是俠魁前輩交給我的，當年俠魁前輩與我師尊同入神農谷，歸來卻只剩他一人，並告知了師尊死訊。”
“如今俠魁先生被困神農谷，我道門絕不能袖手旁觀，我雖實力低微，但作爲道門掌教，若要入谷，我便是不二人選，當仁不讓！”
寧塵默然，看向張煥水的目光之中也帶上幾分欽佩。
心中也有了大概估計，按照張煥水所言推算，他師尊道祖張平天是武皇修爲，至於那張天啓有望突破天人，對應的應該便是世俗武道之中的武皇巔峯的境界。
或許沒有當初的一戰，這天人一境本就應由道門開創出來的。
這境界雖與真正的金丹境比起來自然是小巫見大巫，卻可以碾壓不少紫府境界的修仙者，在地球的這種環境下，能夠修煉到這一步即便寧塵也有些意外。
際遇必不可少，但自身的毅力和堅韌也絕非常人可比。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寧塵沉默片刻之後，看向張煥水，淡淡開口：“即便我不出現，你也會進入神農谷的。”
“是。”
張煥水目光堅定，隨即乾笑：“只是，若寧先生不來，我恐怕也要跟着李振北幾人再去青蓮寺走一遭了。”
“畢竟，只我一人，即便入谷也是送死，救出俠魁前輩的可能微乎其微……”
“呵呵……”
聽到這話，寧塵不由笑了，這張煥水倒是個耿直之人，想到之前在二龍山見到的那個自稱道祖老榕，寧塵心中不由生出狐疑，那位道祖又是誰？
是不是張煥水口中的師父張平天？
不過眼下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有寧塵傳授凝魂之法，加之開地脈助其修煉，說不定那位道祖還有望迴歸道門。
“那一路吧。”
寧塵也不拖泥帶水，說走就走，身形一動已經騰空而起，張煥水神色一動，急忙跟上寧塵身形，兩人在空中化作兩道流光，直奔神農谷方向飛馳而去。
神農谷上方，已經進入無人區，寧塵降低了飛行高度，本想在空中探查一番，誰料張煥水驚呼一聲，身形向着下方墜落而去。
寧塵神色一動，急忙跟上。
“碰！”
一聲悶響，張煥水頭朝地，倒栽蔥，整個人狼狽不堪地爬起來，面色凝重：“寧先生，剛剛降低飛行高度我施展的道術好像瞬間失效了，這裏果然有蹊蹺！”
“你若達到武皇修爲，成爲你們道門口中的道祖，便不會如此狼狽。”
寧塵平靜道。
張煥水見寧塵神態自若，明顯之感知到自己失控纔跟下來的不由老臉一紅。
剛剛進入這和神農谷，自己就拖了寧塵的後腿。
寧塵扭頭四顧，不由皺眉。
神農谷此等人跡罕至，密林深處，一眼看去萬木向榮，本應靈氣充裕，生機旺盛，但眼下，此地他卻感知不到任何靈氣波動，這裏完全是一片禁靈區域。
耳邊時不時傳來梵音，從青蓮寺方向傳來，給人以深遠空靈之感，彷彿洗滌靈魂，但寧塵敏銳感知到這密林之中有着點點魔氣。
正是這魔氣作祟讓周遭靈氣避散，此地竟有些魔域雛形的意味，這讓寧塵都有些意外。
沒想到地球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存在，能形成如此魔域，想來此地必定封印着某個魔族強者。
只可惜，對方存活年代過於久遠，同樣受到了這個世界道法沒落的影響，不論當年實力如何，如今的實力絕不會超過金丹。
但此等人物，比之天門之中的龐青雲存活年代必定更加久遠，對於這個世界的辛祕也必定更爲了解。
想到此處，寧塵心中不由火熱了起來。
相信在對方口中，寧塵必定可以得到更多關於地球沒落之前的辛祕，甚至有可能從對方口中得到破界法陣的線索！
“走了，那個方向。”
寧塵開口，正要循着魔氣濃郁方向而去，一道白光閃現，正出現在二人面前。
一個一身白色金文袈裟的青年和尚出現在寧塵和張煥水面前。
“張道長，還有這位施主，請二位止步，不要再深入了。”
和尚平靜開口，眼瞼低垂，說話之際也未看兩人一眼。
“我爲俠魁而來，今日必救俠魁出谷，你讓開點。”
寧塵上下打量小和尚，年紀輕輕已有築基巔峯實力，看來此子在青蓮寺之中也不是小角色。
“阿彌陀佛，我知你們心繫俠魁前輩安危，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只是不想二位白白犧牲。”
小和尚平靜開口，依舊站在兩人面前，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還請二位隨我回青蓮寺，面見我師尊明鏡法師，若是兩位執意入谷，我師尊有言願隨行爲二位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