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事了,牧離正準備帶着重傷的阮流回去治療。不料原在昏迷的阮流卻突然清醒了過來。
“師弟,你怎麼樣”繆戰城有些緊張的問道。
阮流聽見繆戰城的聲音,便知自己得救了。“我們還在阮家”
“你別急,我們現在就回去,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不放我下來”阮流大聲道。
繆戰城本來不肯,但牧離看阮流像是有什麼事情要做一般,也就隨他去了。
阮流雙眼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只得讓繆戰城將阮欣的方位指給他,忍着渾身的劇痛,面對阮欣的方向說道,”從今往後,我再不是阮家子弟我再沒有親人,因爲你們,不配爲人
文墨在山上焦急的等待着。最初的慌亂過後,她已經隱隱感覺到這可能就是牧離被罰如九幽獄百年的原因。元嬰修士不是地裏的大白菜,殺了三個,被罰入九幽獄百年還算輕的了。
“怎麼還不回來
“有師傅和大師兄在,不會有問題的。”婁澈安慰道。
“來了來了”雷熊一直觀望着,第一時間看見了牧離等人。
文墨趕緊跑出來,只見牧離跟在遲重身後,在再後面是抱着阮流的繆戰城。文墨自從修習了詭道之後,對於氣息特別敏感。比如現在,雖然她不曾檢查,但是就能告知到牧離和繆戰城都受了傷。但是現在並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當她看到繆戰城懷裏的阮流時,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誰,誰幹的”文墨手指都有些顫抖,指着繆戰城懷中無聲無息的阮流問道。婁澈與雷熊的臉色也十分不好。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將小流送入房內,端木師兄隨後就到。”牧離不欲多言,與遲重一起進入主殿並關上了門,明顯是有事相商。
而文墨等人則是跟着繆戰城一起到了阮流的院子,丹鼎峯的端木姐弟跟着他們的師傅端木引充充趕來。
“放心,不會有事的。”端木婉見文墨臉色煞白,知道她擔心阮流,剛纔就只看了一眼,端木婉就知道阮流這傷,怕是難治。
這一點文墨何曾不知道,除了婁澈,他們都是修仙者,能夠感知對方的修爲。就剛纔那一下,文墨就已經知道阮流的修爲被人廢掉了廢掉修爲是什麼概念那是將丹田內聚集的靈氣強行打傘,摧毀其修煉的根基,運氣好的能保住命,運氣不好,那是連命都保不住的。靈力被強行打散就會涌入四肢百骸,生生將全身經脈迸裂。雖說如果治好了還可以從頭再來,但千穿百孔的經脈其實那麼容易修補的何況修士修煉,講究悟道修心,經過這麼一次劫難的修士,想要繼續堅定道心又談何容易。
想到這,文墨愧疚的無以復加。她明明知道可能會有事發生的,爲什麼沒有提醒阮流和牧離爲什麼
端木引帶着自己的兩個親傳弟子在裏面醫治。用靈泉水將血污清洗過後,他仔細看了看阮流的雙眼,嘆了口氣,道,“這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下如此狠手”
“師尊,阮師兄的眼睛”端木瑾問道。剛纔他們已經檢查過,阮流渾身上下的經脈幾乎沒有完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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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重傷,基本等同於廢了。
“哎,出去說吧。”端木引心有不忍。
文墨四人見端木三人出來,趕忙圍了上去。
“我師兄如何了”
“修爲是沒有了,雙目幾乎被利刃割做兩半。若他修爲未失,保住眼睛自然不難,但現在,哎,看他的造化吧。”端木引說道。
聽歸元宗內醫術最好的端木引如此說,文墨四人感到一陣絕望。繆戰城跟着端木引去醫治,剩下三人便默默無語的守在阮流房外。
過了三天,牧離將守在阮流門外的四人統統召入了主殿。將在阮家發生的事情簡單述說了一遍,順便帶了自己要被罰如九幽獄百年的消息。
“媽的,我要去宰了她”幾天來一直沉默的雷熊聽到牧離因爲斬殺了阮家三名元嬰要被投入九幽獄一百年再也忍不住了,想要立馬衝去阮家將阮斐給宰了。
“三師弟你現在去無異於送死,搞不好師尊因爲你還要多在九幽獄幾年“繆戰城強忍着怒氣說道。他也恨,但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
文墨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她脾性溫和,此時心中卻鬱氣難紓,覺得提着刀去把那阮斐砍作十八段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
雷熊恨恨的做了下來,但看得出他的心中也包着一團怒火。
牧離笑着說道,“很好,你們能夠審時度勢,爲師很欣慰。爲師這一去百年,你等要好好修煉,須知,實力,纔是在瞿靈界立足的根本。”
一邊一直沉默的婁澈忽然跪到牧離的面前,說道,“師尊此去百年,弟子怕是無緣再見。請受三叩。”說完,婁澈端端正正的給牧離行了三叩大禮。
牧離嘆息一聲,心下也覺得十分可惜。等他出來,估計婁澈和阮流都化作黃土了吧。
“師兄,你的病能治的”文墨見婁澈如此行事,趕緊說道。
婁澈卻以爲文墨是在安慰他,笑着說道,“師兄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如今走路都困難,想來壽數有限。我已看開,墨兒不必難過。”
文墨驚異的望着婁澈,根本沒想到他的情況竟然惡化的如此快,再想想躺在牀上的阮流,即將入九幽獄的牧離,以及傷的不輕的繆戰城,覺得這一下,青離峯的天就要塌了似的明明幾個時辰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就變成了這樣
心中激盪,文墨呼哧呼哧的喘着氣,胸口劇烈的起伏,咬牙切齒道,“我說能治,就能治”她心中氣憤,青離峯是她的家,牧離和四個師兄早就被她當做了親人。現在倒好,眼看就要分崩離析了就不能讓人好好過日子嗎
殿內幾人看着文墨氣的臉都紅了,不禁覺得有些奇怪。牧離出口安慰,“生死循環乃是天道,你二位師兄如此,你也不必過於介懷。”
文墨猛地擡起頭,直直的望着牧離道,“師尊,待你歸來之日,你一定會看到我們在青離峯等你,一個都不會少你相信我”
這一刻,牧離似乎被文墨所感染,雖然他知道機會微乎其微,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想相信這個看上去不滿十歲的孩子。嘴角微勾,輕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