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鴿子血
主持人宣佈宴會開始,管絃樂曲奏響,整個沈家大宅都沉浸在一片優雅和諧的氣氛中。
沈若蘭挽着程耀陽的手臂走下臺。
離開公衆視線的一刻,程耀陽立刻抽回了手。
“我還有事要去處理”
一句話,滿滿的拒絕與疏離。
沈若蘭臉色一陣青白,心中委屈。
小聲提醒了一句,“耀陽,我們還得跟來賓敬酒呢”
“剛剛不是都敬過了”程耀陽顯然沒有太多耐性應付。
“可那不過是泛泛的今天來的很多都是海川的大人物,總要單獨喝一杯的”沈若蘭言道。
這也是臨回來,褚冰清特意囑咐過的。
挽回形象,面子工程都要做足。
程耀陽挑動眉毛,不以爲然,“哪個海川的大人物比我爸這人物大我需要跟他們一一喝酒你說話不動動腦子的嗎”
沈若蘭被噎的一時語塞。
程遠達如今高升,的確算是海川市最大的人物了。
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海川市也不等於就是程家隻手遮天了,相信程耀陽出自政界家族,不可能這一點利害關係看不明白。
之所以這麼說,也不過就是擺脫她的話而已。
“耀陽,那你不想喝酒,我們可以去樓上休息一下,你最近工作忙,又要應對家裏的事,太辛苦了,我今天下午特意煲了湯”
沈若蘭賢惠話語,被程耀陽一個冷漠的眼神徹底制止。
“若蘭,從一開始我就提醒過你,不要入戲太深”
“耀陽”
沈若蘭眼眶倏然一紅,緊咬着嘴脣纔沒讓眼淚流下來。
一次次的主動,一次次的滿懷希望,到最後都會被程耀陽一句話一個眼神便擊得粉碎。
看着他的背影,沈若蘭眼底失落又陰沉。
程耀陽竟然奔着沈安安的方向去了。
腳步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她纔是新娘,纔是今天的主角。
可這時,所有的媒體卻將沈安安團團圍住是幾個意思
沈安安身子高挑,亭亭立於人羣當中,一身剪裁精緻的一字領禮服,將纖瘦的肩膀與完美的鎖骨勾勒的極美。
大大的拖地裙襬,幽藍色漸變而上,星星點點的鑽石點綴,猶如璀璨的夜空一般熠熠生輝。
最爲顯眼的,是她身上戴的那一套紅寶石的首飾。
紅寶石的尊貴,優雅,與沈安安金貴的身份與高雅的氣質相得益彰。
她站在那裏,整個宴會的女人再怎麼精心的打扮,怎麼奢華的行頭便都成了陪襯,變的黯然失色。
“沈安安戴的那首飾是什麼品牌的,怎麼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爲了準備這身行頭,我把知名珠寶品牌都濾了一遍,紅寶石的限量飾品少之又少,這一套我就更沒見過了”
“那就是不知名的牌子沈安安不至於戴不知名的珠寶吧,這不符合身份啊”
“可以問問陸夫人,她對珠寶最有研究了”
女人蔘加這種宴會,除了作爲賢內助來夫人社交,另外一個重要的活動就是攀比。
每一次宴會,大家都是鉚足了勁想凸顯一下自己的品味以及實力。
自然也很喜歡對別人的穿着打扮品頭論足。
“陸夫人,我們有事請教一下呢”
這人口中的陸夫人,正是聖國傳媒總裁陸國聖的夫人周曼如,也是東夏國國寶級的民樂首席大師,她的古箏簡直是民樂界的教科典範。
四十幾歲的年紀看上去就像三十出頭一般樣子,皮膚好的吹彈可破,光澤十足。
雖然大家都盛裝打扮,妝容精緻,可卻都不願意站在離周曼如很近的地方。
因爲,那與生俱來的藝術家的氣質,是一般人無法比的。
舉手投足的藝術家氣質,還有平日裏的衣着品味,都堪稱上流社會貴婦名媛們爭相模仿的對象之一,尤其周曼如喜歡收藏珠寶,衆所周知。
所以關於沈安安身上的珠寶,問她準沒錯。
周曼如聽聞大家一說,出於一種對珠寶的癡迷,也不禁好奇起來。
“紅寶石的鑑定,程序複雜,不過值這麼看上去,那光暈色澤,應該是成色極好的鴿子血。”
幾個人不禁低聲驚歎。
即便不懂寶石,也聽過“鴿子血”,那絕對是極其罕見的紅寶石了。
周曼如微笑着給大家科普了一下,“平日我們看到的紅寶石大多是合成的,並沒有什麼價值,但是天然的紅寶石那就不同了,尤其是那般成色是極爲珍貴的。
這種礦物名稱叫剛玉,只有由cr致色的剛玉才能稱之爲紅寶石,而其他顏色的剛玉都屬於藍寶石,
沈小姐項墜上的那一塊是最爲珍貴的星光紅寶石,
裏面含有大量金紅石包體,在垂直z軸的平面內,加工成弧面寶石後會顯示六射星光,
經過大師級的珠寶匠人精湛的切割,這塊紅寶石可見雙星光,
這樣的設計和技藝,結合在一起堪稱完美”
這完全是上了一堂剪短的鑑寶課,大家歎服之餘,更多的是羨慕沈安安竟然能有如此的財力,擁有如此罕見的紅寶石。
低頭再看看自己身上戴的首飾,完全不夠瞧了。
忽然有人言道,“這一次是星光紅寶石,上一次七千萬的婉婉之心好像也在沈安安的手上吧,陸夫人,看來沈小姐也是珠寶的收藏愛好者呢,
這以後如果碰到好的東西,怕是要有一番爭搶了呢”
聽了這話,幾個人多少臉上都有些尷尬。
貌似是一句閒聊的話,可話裏話外都帶着挑事兒的意味。
說話的人不是熟面孔,大家看着她,都沒有接話。
倒是周曼如微微一笑,“收藏是樂趣,而並非病態的佔有慾,這位太太恐怕是對收藏愛好者有什麼誤解”
那人臉色微微一僵,哂笑道,“我不過是開個玩笑”
周曼如依舊優雅非常,迴應道,“沒關係,大家不過是探討而已。”
尷尬的氣憤,讓周曼如從容淡雅的姿態輕鬆化解,那人沉着臉討了個沒趣。
強扯出一絲乾笑,轉身便走。
剛邁出兩步,只覺得拖尾的裙襬彷彿被什麼掛住,下意識的轉身去拽。
就在一用力的剎那,那邊鬆了開去,女人正好用力,被慣性甩了出去。
女人狼狽的錯了幾步,纔算站穩腳跟。
手臂被人一下子扶住。
擡頭正好看到對方那琥珀色的明眸。
“這位夫人,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