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陽不禁眉頭跳了跳。
母親說出這種軟話,恐怕是因爲那天的事,對程家造成了巨大影響。
不然,以母親不喜歡沈安安的想法,是不會硬要讓他哄回來的。
“父親有麻煩”
褚冰清最終點頭。
“那天的是影響很不好,有人從中煽風點火,你父親的選票下滑嚴重,如果落選,你應該明白意味着什麼”
程耀陽當然明白。
如果落選,程家將面臨更大的危機。
自古成王敗寇,一旦趙興邦上位,那麼他一定會對程家展開一系列的清洗。
褚家的生意也一定會受到相當大的波及。
重壓之下,東山再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褚冰清繼續言道,“上一次慈善晚宴沈安安的舉動就獲得過選民認可,但後來有吳建仁的事情,就沒辦法揪住這個熱度做宣傳,失去了有利的時間,本來最近風頭過去,你爸正要開始投入宣傳的時候,又出
現了捉姦的事,選民們諸多猜測,對我們很不利”
事實確實如此,無論是沈家還是沈安安,都是現在程家需要的。
“最近你跟安安聯繫了嗎她還在鬧脾氣”
褚冰清問這話時沒有太多情緒,只當談一個工作。
程耀陽躊躇要不要將今天的事說出,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最近工作忙,沒怎麼聯繫”
褚冰清審視的看過來,“這丫頭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大了當初她不是追在你身後,甩都甩不掉嗎”
這纔是程耀陽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一個本應該對他死心塌地的女人,忽然失控了。
這完全不科學。
可不管他怎麼查,都沒有任何破綻。
唯一讓人生疑的就是那個送項鍊的男人,可到現在,周毅都查不出那個人是誰。
沈安安背後的神祕人到底是誰,這幾乎成了程耀陽每晚臨睡前都會翻來覆去想好久的事情。
“最近她學校也忙”程耀陽順勢解釋道。
褚冰清則言道,“不管怎麼樣,一定要穩住沈安安,沈家這條線不能丟,趙興邦後面有岳家,那日的形勢你也看到了,岳家與朱家聯姻那是早晚的事,程家還怎麼在海川立足”
“單靠沈家,恐怕也無法和岳家和朱家抗衡,畢竟沈家不是八大家族的人”褚冰清卻是冷哼一聲,“你太小看沈家了沈正那老頭當初在京都商界翻手爲雲覆手雨,可是你們這些小輩不曾見過的,沈家的底子絕不止此,不然你爸不會同意你和沈安安那種上不得檯面的丫頭在一起
”
這一點,程耀陽也想過。
父親那般沒有萬分利絕對不會鬆口的人,愣是用上了那般手段將沈安安硬留在他的身邊,這就說明沈家絕對有利可圖。
但沈家到底有多深的底子,程耀陽摸不清,父親也從未提及。
褚冰清冷着面孔命令道,“總之,下週程沈兩家的宴會,一定要讓沈安安來參加”
“宴會,什麼宴會”
“你與沈安安的訂婚宴”
程耀陽怔忪,“訂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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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們與沈家已經溝通好了,到時候你只要帶安安來就是了,其他的不必管”褚冰清道。
程耀陽心裏竟有一瞬的雀躍。
眼前又出現了那個在籃球賽場上英姿颯裝的女人。
想到她穿上白色的婚紗,緩緩向他走來時,心裏忽然被什麼填滿了。
“只是,安安的性格,她應該不會配合的”程耀陽猶豫道。
尤其經歷了今天的事,沈安安哪裏肯被父母算計
“不配合,綁着她也得配合,這是咱們和沈長山達成的協議,現在我們兩家是一條船上的人,沈家掂量的明白至於沈安安,你不告訴她就行了”褚冰清態度強硬。
程耀陽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剛要說什麼,卻被褚冰清打斷。“我不知道你現在對那個沈安安是什麼感情,還是那句話,別因爲兒女情長這種小事打亂了你的仕途,你要時刻記着,我對你寄予的厚望如今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個的墊腳石,是爲了送你走上那個巔峯
的位置,你懂嗎”
“我明白”程耀陽慎重的點頭。
褚冰清一雙眼眸凌厲非常,彷彿要把他的心思看穿。“明白最好成大事者,最忌諱優柔寡斷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棋子來達成目的,這纔是你應該歷練的,其他的東西都會隨着你的地位提升而源源不斷,如果你被眼前的蠅頭小利所牽絆,到時候別怪我心狠
”
一席話,沒有絲毫母親對兒子的苦口婆心,而是冷硬的公事公辦。
程耀陽卻早已習慣。
***
沈安安回到寧水郡時,差不多是下午四點多。
寧水郡人本就不多,這個時間更是安靜。
正在花園裏剪花枝的鐘建功,看到沈安安從大門進來,且手裏拎着兩個大大的袋子,急忙放下手中的剪刀,迎了過來。
“少夫人,我來吧”
“沒事的鐘叔,不沉”沈安安答道。
鍾叔還是堅持,沈安安便把東西遞了過去,兩人進了客廳。
“少夫人有什麼想喫吩咐我就好,不用自己去買的”
“我也是順便去了一趟”
鍾建功將袋子放下,將裏面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
不禁會然一笑。
“還是少夫人想的周到,四少受了傷,正需要這乳鴿燉湯補一補呢,可我實在沒找到哪裏又賣的”鍾叔言道。
沈安安笑着言道,“這種東西超市很少有的賣,只有去菜市場裏纔有”
她並沒有細說,這乳鴿是她特意奔着城北農貿市場買的,一般小的菜市場都沒有的。
鍾叔並未點破,恍然言道,“怪不得我找不到。”
沈安安環顧房間,隨意問道,“宮澤宸呢”
“哦,四少在開會,我這就去打電話。”
沈安安急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就是隨便問問”
鍾叔呵呵笑着,“少夫人先去休息吧,晚餐一會兒就好”
“我幫您一起吧”沈安安將袖子挽起來,洗了洗手。
“也好,這乳鴿湯我還真不會做。”沈安安略帶難色的摸了摸額頭,“其實我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