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澤宸乖乖的噤了聲。
直覺告訴他,他的小女人生氣了。
是那種不似以往他可以無賴就可以制止的氣怒。
氣氛一下凝滯。
只有秦牧之來解惑,笑着言道,“傷口看着深,對於這小子的鋼筋鐵骨,算是輕傷了,不用擔心”
“用不用縫針”沈安安又問。
還是覺得傷的很重,他們竟然都是一副滿不在意。
“不用,只要按時換藥,防止感染就好”
“哦,好”沈安安點頭。
秦牧之熟稔的將剛剛消毒的藥水擦乾淨,又上了一種促進傷口癒合的藥物,採用紗布一點點包起來。
“注意,不要碰水,六個小時換一次藥,咳這幾天就忍着點兒,別做什麼劇烈運動”
說完,秦牧之略有深意的看了沈安安一眼。
沈安安一愣。
似是又想到什麼,完全不自然的咬了咬嘴脣。
這誤會恐怕是解釋不清了。
宮澤宸輕輕一笑,還嫌小女人不夠害羞的言道,“這幾天只能委屈我的小乖了。”
沈安安倒吸一口氣。
這個不要臉的
手都傷成這樣了,還沒忘記耍流氓
秦牧之收拾好醫藥箱,失笑起身,“拒絕喫狗糧,先撤了”
這一下,客廳裏真就剩下兩個人了。
沈安安垂眸,看着男人手臂上纏着那一圈圈的白色紗布,心裏一陣翻滾。
暗罵自己幹嘛這麼反常。
人家出發前就說會受傷的,正如秦牧之說的,對於人家來說不過是輕傷而已。
可是看着那足有十公分的口子,她怎麼看都覺得心驚肉跳的。
宮澤宸坐在沙發上,伸出手來,聲音帶着幾分回到家裏的放鬆。
“小乖,過來。”
“別理我”
沈安安兇巴巴的吼完一句,噔噔噔上了樓。
宮澤宸眉頭微微抽動,薄脣抿成一條線。
在聽到樓上重重的一聲關門聲時,無奈的跟着上樓。
回到房間時,小女人果然不在。
他的小乖,真的生氣了呢
擡手捏了捏眉心,脣邊卻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坐在牀邊,點亮手機。
屏幕上,小女人在客房裏開回踱着步子。
嘴裏好似唸唸有詞的模樣。
最後,可能是罵累了,躺到牀上,被子蓋住腦袋,又狠狠蹬了兩下,才穩當下來。
宮澤宸眸光異常柔和,笑意越發深邃。
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忍住了把她抓過來的心思,關了手機。
牀上鋪散的被子,彷彿存留着女人的馨香。
慵懶的一頭扎進了枕頭,深深的吮吸了幾口,覺得一身的疲憊都一掃而光。
***
湯泉鎮依山傍水,風景秀麗。
深夜,一陣汽車引擎聲打破了寧靜。
小湯山木屋別墅的院落裏,被車燈照的猶如白晝。
兩方人馬聚齊,神色各異。
瘦狼率先下車,恭敬的打開後門。
“三哥,到了”
精瘦的男人下了車,相貌平平卻掩不住眼底的陰氣。
手上提着黑色的密碼箱,利索的往木屋走去。
門外的守衛個個嚴肅,見到廖三都九十度彎腰行禮。
不一會兒,就聽到房間裏一陣凌亂的響聲。
每個人都越發謹慎小心,都知道廖三爺在房間裏發了火。
房間裏。
瘦狼陪着小心。
他不明白明明拿到了尖貨,爲什麼廖三爺還是發了火。
半晌。
廖三終於是平息了幾分了怒氣,坐在沙發上,摘下了手套。
低頭看着右手上卻的那根手指頭,眼底越發陰狠起來。
“瘦猴兒,給我查查陳東野身邊那個人”
足見廖三爺的勸慰,狼在人家嘴裏都變成了猴兒。
瘦狼哪裏敢有半分含糊,急忙問道,“三哥,您是覺得那個人可疑”
“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廖三摩挲着尖尖的下巴,腦袋裏搜索着。
“那人爲了護着咱們跑,可是受了傷了”瘦狼試探。
“這種計謀,想唬我廖三陳東野是什麼人當年的緝毒英雄,雲邊市大小毒販子誰聽了他的名字都得抖上三抖,你說這樣的人,能下海”廖三嘁了一聲。
“三哥,這麼說您壓根兒就沒信過陳東野”
“一箱子禁藥,就想買我的信任他把我廖三當什麼人了”廖三諷刺的笑道。
瘦狼急忙拍馬屁,“還是三哥您眼光毒辣”
廖三突然臉色一變,“毒辣個屁今天差點兒他媽讓條子盯上,要不是上頭指點,咱老窩兒都得讓條子給端了”
瘦狼縮了縮脖子。
“把人都他媽給我叫進來”
一會兒衆兄弟都一字排開,廖三挨個審視的打量。
宣佈道,“我廖三講義氣,要讓我知道哪個不要命的敢出賣老子,老子把他剁了喂狗”
“我們哪兒敢啊三哥”衆人都嚇了一跳。
這時候,手機鈴響起。
廖三這才吼了一聲,“滾”
人都出了房間,廖三才接起電話。
“大哥,貨拿到了,什麼時候給您送過去”
那頭,陰沉又帶着點兒慵懶的聲音響起,“送貨你想害死我”
“大哥,我哪兒敢啊”
“跟着陳東野的那個人是宮澤宸”
一聽宮澤宸三個字,廖三心頭一個哆嗦。
“那,那他認出我來了”
“你那手,很好認”
“那怎麼辦”廖三心裏突突。
他這剛一到了海川就露了真容,往後的事兒就不好辦了。
“放心,這仗打到明面兒上纔有意思不過,這宮四可是退步了呢。”
那邊愉悅的笑了幾聲,掛斷了電話。
廖三卻是一身冷汗。
打到明面兒上纔有意思
現在在明面上的人可是他廖三
宮澤宸是什麼人那是東夏國最年輕的將軍,當初他們一個前輩,就是被他七裏之外爆的頭。
現在宮澤宸盯上了他,還能有好日子嗎
剛剛與瘦狼說話的威嚴不在,恍恍惚惚拿起一顆煙,過濾嘴朝外就點上了,嗆的直咳嗽。
***
凌晨四點半,輾轉反側的沈安安還是坐了起來。
躡手躡腳的推開了宮澤宸房間的門。
房間黑着燈,沈安安也不敢開大燈,腳下小心的走到牀邊。
“誰”男人一聲低喝。
“啊”
沒等沈安安反應,手臂被用力一扯,整個人摔進了大牀上。
宮澤宸天生的警覺力,完全是處於本能反應。
可掌心柔軟的觸感,讓他立刻清醒進來的是誰。
翻身將女人壓在身下。
胸口抵上她的柔軟,貼的很近。
“是我”
一瞬的驚嚇,讓沈安安的聲音帶着輕顫。
宮澤宸濃黑短削的發,遮蓋了幾分眉眼,卻掩不住那雙深眸迸射出的狼光。聲音曖昧而低啞,“說爲什麼半夜爬我的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