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把它帶來了?”葉姿驚訝道。
“一直隨身放着。”他凝眸望着那羽毛,忽而笑了笑,道,“你還記得我當時跟你說過的話嗎?”
“當然記得。你說這是鳳凰的尾羽。”葉姿抿了抿脣,“你到現在還相信嗎?”
他擡頭看着她,道:“只有你願意相信,一切便可以都是真的。”
葉姿不太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便伸手撫摸了一下那冰滑的羽毛,“爲什麼現在拿出來了?你想乘着它飛向遠方嗎?”
鳳羽望着那羽毛間最華麗的一道赤痕,緩緩道:“我在朔方的日子裏,每到想念家鄉的時候會拿出它來,我以爲終有一天能有一隻鳳凰從雲而來,帶着我飛回草原。”
葉姿蹙着眉,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他眸色黑沉,帶着點點冰寒。
“那時的我太過單純,還時常對朔方皇宮的人說,我的父王會來救我。”他不屑地笑了笑,“現在想來,在他們聽來,這是多大的嘲諷。”
“鳳羽……”不知爲何,葉姿有些不安,“怎麼忽然想到這些了?是因爲見到了靖王,又抓到了那個打你的人?”
他默默地搖了搖頭,握着那支尾羽,將手伸到了城牆外。
“你若是不相信,一切都可以是假的。”他忽然說了這樣一句,驀地鬆開手,那華麗的羽毛便飄落了下去。
“鳳羽!”葉姿驚呼了一聲。但他沒有絲毫挽留,只是沉默地望着。青芒江那邊的風吹了過來,羽毛在風飄飛,陽光下它泛出了淡淡的金色,但最終還是被風推着卷着,消失在蒼茫曠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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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午後開始陰雲密佈,到了夜間便淅淅瀝瀝下起了雨。直至天亮時分,雨水纔剛剛停止,青芒江水勢漲,潛陽城內外更顯寂靜。
雲層還在緩緩移動,潛陽山山道間已有了人馬行進的動靜。馬蹄踏過,滿地泥濘,山岩兩側的草叢間時不時滴落雨珠,落在靖王的深紫衣衫,洇出一點一點的白花。
今日他有意沒穿戴盔甲,而是換了紫色騎射服,襟前絲帶飄飛,配着袖口兩截銅質護腕,英武不失儒雅。
此處山道狹窄,兩側怪石林立,春日草樹茂密,雨後滿山皆瀰漫着薄薄水汽。馬蹄踏在石徑,聲音在空山間迴盪。副將與一衆隨行人員身背弓箭緊跟其後,個個神色肅穆,唯有靖王意態淡然,似乎根本沒將旁人的擔憂放在心。
“王爺,穿過前面那道棧橋,是聽濤石了。”副將低聲道。
拐過一道彎,但聽水聲不絕,果然有激流潺潺而過,兩岸之間是以陳舊的木板鐵索搭成的棧橋。靖王等人下馬緩步而過,饒是他們行走留神,那棧橋也因年久失修而不住發出響聲,越發搖晃得厲害。
橋下激流之水濺起浪花,打在將士們臉。靖王瞥了一眼四周,輕聲道:“你找的好地方。”
“這裏算我們也行進困難,像蕭鳳羽那樣的殘疾,更加是插翅難飛了。”副將脣邊帶笑,小聲說着。
靖王沒有應答,而是擡頭望向對面山岩。滿山松竹掩映之下,已有人在靜靜等待。
一古亭,一石桌,一白衣少年,幽靜如畫。
靖王停在棧橋,隔着濛濛水霧,朝着那邊的人拱手微笑道:“鳳羽,別來無恙。”
坐在輪椅的少年同樣報之以微笑,“李兄,你終於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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