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縣長，歡迎歡迎。”
有過了第一次的尷尬，方紅明這次終於認對了人，一臉堆笑着來到賀向陽的面前。
賀向陽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說道：“怎麼，剛纔把陳縣長當成我了。”
陳源來到兩人跟前，接着話茬說道：“老方剛纔還說了，要在桌上自罰一杯。”
賀向陽笑道：“都說老方你的酒量不淺，其他局的幾個老同志都被你喝趴過，看來這話不假啊。”
“哪裏哪裏，我哪有這酒量，還不是被人越傳越玄乎。”方紅明直襬手。
賀向陽看了一眼陳源，笑了笑，說道：“老方喝酒的本事我們今天就不領教了，還是辦正事要緊。”
陳源跟着點頭道：“是啊，時間有限，還是先辦正事。”
賀向陽和陳源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一旁的方紅明少有能插得上嘴，只能站在一邊乖乖地聽着。
範遙看着方紅明搭不上話乾着急的模樣，微微一笑，說道：“方局，還等什麼呢，趕緊帶賀縣長和陳縣長去裏面轉轉。”
方紅明回過神來，忙道：“對對，賀縣長、陳縣長，我們先去裏面。”
原本方紅明是要領着衆人進到辦公樓裏的，可前腳剛踏上臺階，就聽到衛生局大門口傳來了一陣吵嚷聲。
那聲音十分嘈雜，連敲鑼打鼓的來了，短短一會兒衛生局大門口已經圍了十幾二十號人。
這些人不光敲鑼打鼓，居然還拉起了橫幅，這可把方紅明嚇得臉都綠了。
方紅明心中大罵，這是哪裏來的一幫操蛋玩意兒，偏偏挑這種時候跑到衛生局來鬧事。
兩位縣長臉上原本都帶着笑意，看到這一幕，臉色立即黑了下來。
“老方，這是怎麼回事？”陳源言語中有些不客氣，大有向方紅明責問之意。
“陳縣長，這……這我也不知道啊……”方紅明攤着手。
陳源忽然板起臉來，嚴肅道：“不知道還不趕緊去處理！”
“是是，我這就過去。”
方紅明被吼得一愣一愣，只敢點頭答應，三步並作兩步朝大門口跑去。
看着方紅明慌慌張張的背影，陳源和賀向陽對視了一眼，隨後兩人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
到了大門口。
方紅明指着那羣人怒斥：“你們幹什麼，知不知道這是哪？”
“衛生局。”人羣裏立即有人迴應。
“知道是衛生局還敢在這兒鬧事，趕緊散了散了。”
方紅明想要呵散這羣人，然而這幫人壓根就不搭理他，任由他怎麼叫喊呵斥都無動於衷。
更有甚者，把手裏帶來的鑼鼓敲得更響，擺明就是不把方紅明放在眼裏。
“無法無天，真是無法無天！”方紅明氣得臉色通紅，大聲怒罵：“這裏是衛生局，政府機關，你們這是公然圍堵政府機關，都想幹什麼？”
“你是哪個，我們要找衛生局的局長方紅明，你要不是就閃一邊去！”人羣裏有個人站了出來。
“我就是，
你們要找方紅明我就是！趕緊把手裏的這些東西停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方紅明站在人羣中央，好不容易總算是把場面壓了下來。
“你是方紅明那就好辦了。”
“你們要做什麼？”
衆人一齊高喊：“我們要舉報！舉報衛生局的領導貪污受賄，喫拿卡要！”
這一嗓子，差點把方紅明給嚇得一屁股坐地上，擔心之餘悄悄用餘光看了一眼院子裏面，剛纔的臺階之上賀向陽和陳源的身影已經不在。
等方紅明回過神來，賀向陽和陳源也來到了大門口，走到了這羣人面前。
“完了……”
方紅明一看縣長和副縣長親自到場，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已經不敢往下想。
範遙走到人羣正前方，向衆人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先不要吵，等到人羣安靜下來，高聲說道：“各位同志，這裏是縣衛生局，不是大家吵吵鬧鬧的地方，我們大家有事說事，有情況反映情況，我身後的這兩位是我們桃湖縣的縣長和副縣長，大家有什麼情況都可以像他們反映。”
聽說眼前的這兩人是縣長和副縣長，那羣人立刻炸了鍋，全都爭着搶着要來控訴洪慧和方紅明的罪行。
“是縣長和副縣長，太好了，我們的冤屈終於有地方申了！”
“你們來得太是時候了，我們要舉報！”
“縣長，副縣長，我要舉報審批辦主任洪慧，故意卡着我們院的審批材料，不給她交錢就不給審批。”
“我也要舉報，我舉報衛生局長方紅明不作爲，放任下屬胡作非爲。”
“……”
外面那羣人聲勢浩大，儼然已經演變成了一場對洪慧和方紅明的口誅筆伐。
在大門後面，衛生局的主要領導幹部都站在那兒，其中就有首當其衝的洪慧。
她聽到這幫人竟然是來檢舉揭發自己的，而且還是當着兩位縣長的面，已經嚇得六神無主，完全不敢去想等待自己的會是怎樣的後果。
陳源走到衆人跟前，扯開嗓子喊道：“各位同志，請大家不要吵鬧，就是要反應情況那也得一個個地來，你們這樣吵成一鍋粥，讓我們聽誰的呢？”
人羣中隨即有一個身材瘦小，臉上長着一顆肉痣的小老頭走了出來，方紅明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這不是之前還來找過自己的張添丁嗎。
方紅明恨不得把張添丁抽筋扒皮地瞪着他，然而在賀向陽和陳源的面前，他什麼都不能做。
張添丁被方紅明瞪得有些心慌，但是今天這局面，他必須站出來，不說其他的，只是爲了拿回自己的那一萬塊錢，他也得捨得這條老命。
“賀縣長，陳縣長，我是武湖鎮醫院的門診部主任張添丁，我要實名舉報衛生局審批辦主任洪慧，我手裏有她巧立名目喫拿卡要的證據！”張添丁指着大門裏面的洪慧，“除了我，還有我們底下鄉鎮的各級醫院衛生院，都有被這個洪慧強行索要過審批費！”
“說的沒錯，這些年我們底下各級醫院深受其害，苦這洪慧和方紅明久矣！”
“我是武湖鎮醫院住院部主任，我實名舉報洪慧。”
“我是楊橋鎮衛生院副院長，我實名舉報洪慧和方紅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