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回想都不用回想,那樣子更像是在背誦!
沒錯,就是背誦!
她上輩子看過不少有關刑偵破案的小說,其中有個連環殺人案,縣太爺在審問一個酒館小廝時,那小廝回答得十分流利,縣太爺卻一口認定他在說謊,原因就是小廝的兩次口供幾乎是一字不差。
想到這,辛瑟瑟站了出來,看着安清華問道:“翠姑是第一次來京城,你之前根本沒有見過她,你是怎麼跟她聯繫上的?”
衆人不由都怔住了,目光齊齊集中到她身上。
這個問題安楓墨不是才問過嗎?
她怎麼又問了,她腦子沒問題吧?
除了安楓墨,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辛瑟瑟。
安楓墨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只是他知道她從來無的放矢之人,所以他無條件信任她。
皇后咳嗽一聲道:“八王妃,你這問題,八弟剛剛纔問過,安清華也已經回答了,你爲何又要再問一遍?”
這話只差指着她的臉讓她不要再胡攪蠻纏了,這是在審案,不是可以隨意胡鬧的地方。
辛瑟瑟歪着頭,笑得一臉無辜道:“我剛纔走神了,沒有聽清楚,作爲當天的受害者,我想讓她再說一遍,皇后覺得這樣不行嗎?”
皇后被噎了一下,一口氣憋在胸口,難受死她了:“行不行,本宮說了不算,這事還得看皇上的意思。”
皇后將球提給元祐帝。
按照皇后的意思,她自然不希望皇上同意辛瑟瑟的要求,她只希望事情趕緊結束。
段雪瑤不動聲色地蹙了一下眉頭。
元祐帝眉頭也蹙了蹙,在他看來,辛瑟瑟就是個事兒逼,別人都聽到了,怎麼就她沒有聽到?
猜測到元祐帝的想法,安楓墨立即站了出來:“還請皇兄恩准,讓安清華再回答一遍。”
有了安楓墨出面,元祐帝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安清華,那你就再回答一遍吧!”
聽到辛瑟瑟聲音時,安清華的情緒再次變得激動起來,不過這次她沒有像之前那樣不管不顧地咒罵,只是她的表情變得很怪異,好像在掙扎什麼。
安清華沒有回答,她時而晃腦袋,時而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時而又用手指撓地板,弄出刺耳的聲音。
辛瑟瑟看着安清華,要不是她很確定這個時代沒有某種粉的,她真懷疑安清華吸那啥了。
她樣子實在太像了!
皇后又站出來,走到安清華旁邊厲聲道:“安清華,本宮勸你還是老實點,不要妄想搞什麼花招,否則有得你受!”
跟上次一樣,安清華在聽到皇后的話後,再次平靜了下來。
這一次,辛瑟瑟十分肯定,皇后、安清華,還有翠姑和段雪瑤,她們幾個人絕對有貓膩!
翠姑和安清華應該被皇后和段雪瑤給控制了,只是不知道她們是用了毒藥,還是用了——蠱毒。
想到蠱毒兩個字,辛瑟瑟的心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她雖然沒有見識過那個東西,可從聽來的消息可以知道,那是個讓人談之色變的東西,比毒藥還要可怕!
安
清華終於再次開口了:“段姑娘和翠姑在進宮之前,在外頭住了好長一段時間,我正好在外頭遇到了她們。”
辛瑟瑟美眸微眯,將安楓墨之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那你又如何知道杜姑娘和翠姑的身份?”
安清華又應道:“我運氣好,正好撞見老王妃去找段姑娘,加上段姑娘的模樣跟小時候有七八成的相似,所以我就猜出來了。”
話落,皇后看着辛瑟瑟:“這次八王妃該聽清楚了吧?”
辛瑟瑟直直看着她:“謝謝皇后的關心,我的確聽清楚了,所以我很肯定安清華絕對有問題!”
皇后的心咯噔了一聲,她強作鎮定道:“有什麼問題?”
辛瑟瑟不再理會皇后,而是對着元祐帝道:“不知道皇上剛纔有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安清華前後兩次的答案,完全一模一樣,一字不差,所以我懷疑安清華事先被人控制,她現在所回答的,全部都是事先背誦好的!”
聲音落地,殿中安靜如斯,落針可聞。
元祐帝眉頭蹙成一個川字,幾乎可以夾死蒼蠅。
辛瑟瑟提出來之前,他還真沒有意識到,可現在聽她這麼一說,他也覺得不對勁。
就像她說的那樣,除非是背誦好的,否則不可能兩次答案一字不差。
皇后兩人心跳如雷,身後的衣衫都被冷汗給侵溼了。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辛瑟瑟居然會如此心細如髮!
賤人,怪不得她剛纔要問那樣的問題,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她!
現在該怎麼辦?
要是皇上懷疑她們控制了安清華,到時候這事情不僅沒法善了,只怕她屁股下的位置都要保不住!
這後宮裏,無論誰跟毒藥和蠱毒牽連上,都沒有好下場!
冷月國被滅掉這些年來,蠱毒幾乎絕跡,多年來已經沒有聽說過,這次段雪瑤出現,大家的目光自然就會集中在她身上。
她大意了!
她不該爲了控制段雪瑤,將她留在坤寧宮的!
此時皇后心裏悔得腸子都綠了。
相比較皇后的驚慌失措,段雪瑤卻顯得十分冷靜。
她站在皇后身旁,面無表情,只在聽到辛瑟瑟的話時,眼皮微微動了一下,之後再次恢復平靜,彷彿辛瑟瑟說的,與她無關。
安楓墨也沒想到辛瑟瑟居然能發現到這點,他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對着元祐帝拱手道:“皇兄,臣弟懷疑,不僅安清華被人控制,就連這丫鬟也一樣!”
說着,安楓墨將之前提問翠姑的問題再問了一遍。
皇上在提問時,宮殿後面有筆官將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所以只要將筆官記錄的文案拿過來一看,很快就一清二楚了。
翠姑跟安清華一樣,前後兩次說的話,全是一模一樣,一字不差。
皇后如篩抖顫抖了起來,袖子底下的手都沒有力氣握住。
安楓墨道:“皇兄已經看到,她們的回答,完全是背誦過的,而不是她們自己思考的,臣弟懷疑,她們是中了蠱!”
此話一出,如同油鍋裏被潑進了一瓢冷水,頓時就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