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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可恨?可憐?(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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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時間:2008-08-04

    躲過幾只扔過來的皮鞋,也不去理會身邊咆哮的罵聲,我低下頭看了一眼身邊受傷甚重的年青人,試着用國話問道:“哪受傷了?讓我看看。 .”

    那個年青人擡起頭衝着我苦笑了一下,血污覆蓋下的是一張稱得俊美二字的臉龐。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膚,水靈的眼睛,嘴角破掉紅腫的嘴脣看去便添嫵媚,要不是有個喉節從脖子突起,我以爲他是個女人了。

    “謝謝!”那個男生慘笑一下,用非常標準的普通話說道:“我沒事。”

    我看着他手捂的肋骨有點不對勁,用力的拔開他的手一摸,明顯能感覺到皮肉下面的倒數第二骨頭裂了。

    “你骨折了!”我皺皺眉頭問道:“你應該馬去醫院。如果斷折的斷口刺傷腹膜引起大出血,沒救了。”

    “可是……”那個男孩擡頭看了一眼緊鎖的鐵門,苦笑了搖了搖頭,表情很怪不是憎恨,而是帶有後悔的落寞。

    “他們不讓你醫院?”我沒來過日本,雖然我知道日本人不喜歡國人,但不知道竟然會有這樣明目張膽、沒有人性的虐待,這和日本標榜的跨入西方程度的人權平等相悖甚遠。

    “他們沒有再打我兩拳已經不錯了。聽說他們在監獄裏虐待國人犯是很平常的事,以前我以爲只是一種污衊,可是現在看來確有其事。”那個青年說話口氣聽起來很怪:“我只能慶幸,我不是在8月15發生這種倒黴事。”

    “8月15?”我想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8月15日是日本的二站投降日。

    “是呀,每年的8月15日,日本戰敗投降日來臨的時候,日本的右冀團體羣起走街頭遊行示威、朝拜靖國神社。”少年苦笑了起來:“並且會敵視所有亞洲到日本來的勞工和學生,不少人在這一天被打,甚至有被奸,被殺事件發生,但都會被政府部門庇護不了了之。”

    “雖然現在已經過了八月了,可是仍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青年說話時稍有激動,引動傷口痛的停住了說話,咬着牙流起來了冷汗。

    “躺下!我給你看看……”我讓他平躺到坐椅,解開他的衣服,輕輕的撫摸着他的傷口,順着皮膚突起反映的骨頭折斷方向,輕輕的用拇指向下壓回原位。這是所謂的捏骨術-不開刀將斷裂的骨頭接好的技術。本來按照祕傳醫骨科的傳統,這種技術沒有十年以的經驗,是不可以在人身的進行的,因爲一但接錯位,要重新把骨頭再砸開纔行,所以要積累足夠的經驗纔行。可是我現在除了對軍火熟,是對死人熟悉了,對於解剖人體和骨折我見多識廣。這種低程度的復位術,已經難不倒我了。

    躺長椅的青年,因爲劇痛全身緊繃成兩頭翹的香蕉一樣。滿頭是汗,眼淚都流下來了,可是卻咬着牙沒有出聲,看去並沒有容貌顯示的那樣弱不經風。等我把骨岔替他全部接好,他已經痛的快虛脫了,劇烈的疼痛引起的心動過速,使他的臉色看起來蒼白的像個吸血鬼。

    扯點衣服做繃帶將他的傷口固定好,扶他坐直身體,從他略能直起的坐姿可以肯定,我的手術是成功的。

    “謝謝!”青年十分虛弱的向我道謝:“我叫袁飛華。海人!”

    看着他伸出的小手,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握住他的小手,自我介紹道:“我叫刑天!河南人。”

    “你怎麼進到了這裏的?”袁飛華看見我西服乾涸的血漬,但在我身找不到一絲傷痕怪的問道。

    “殺人!”我話語末落,邊的袁飛華嚇的站了起來,扯動傷情又痛的坐回了坐椅。

    “看着也像。”袁飛華又重新打量我一番說道。

    “……”我怪的審視一下自己,並不覺得自己哪一點像殺人犯呀。

    “我很像殺人犯嗎?”我好的問道。

    “你的眼神!!很無情!也沒什麼,只是面……面相較嚴肅!對,較嚴肅!”袁飛華自責失言,趕緊補救道。

    我摸了摸袁飛華一直注視的喉節和臉的刀口,還有幾道彈片的劃傷,第一次意識到我自己已經面目全非了。在狼羣怎麼也顯不出我來,像快慢機臉那個橫跨眉頭的彈疤,屠夫毀了半張臉的刀痕,先鋒少一塊的鼻樑,……早把我給襯托的有點像奶油小生了。單獨拿出來才發現,原來我也不算善類了。

    “好了,別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怎麼回事?來日本幹嘛?怎麼會受傷的?”認知到自己不帥後,心情有點鬱悶,岔開話題不想斷續下去了。而袁飛華似乎也不敢再對我的容貌多做評論了,低着頭摳着手指凝涸的血痂,想了想說道:“我來日本是學的,受傷是……是我曾經認爲是知心的朋友打的。”

    “喔?反正被關着也是沒事,你從頭說說看好了!”我停止了自怨自哀,坐到他身邊聽他說了起來。

    “我從小生長在一個富足的家庭,不愁喫穿。父親是政府官員,母親是商海嬌女,家只有我一個獨子,所以我童年便實現了其它人,追求一生的奢侈生活。我漫無目的長大,每天憑着興趣到處轉悠。認識了許多和我一樣身世的朋友,我和他們一起玩樂,一起打架,一起把馬子,一起開**派對。一切都來的太容易,沒有任何刺激,生活像吸食過大麻後產生的幻覺一樣,真實卻漂渺。你知道嗎?那種感覺,好像我活在夢,想掙脫卻永遠跳不出那個循環。”袁飛華幽幽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點了點頭,這是所謂的青春期的彷徨,我也有過這樣的日子。

    “爲了尋找活着的感覺,我去飛車,去偷竊,但仍找不到活着的感覺。我把自己鎖在了家裏,不和人來往,我看不起身邊的人,因爲他們太平凡,平凡的令我嫉妒。我覺的國像一潭死水,沒有活力,沒有氧氣。從那時起我開始瘋狂的迷戀外國的化,目標當然是和國最有共通性的日本,我看日本的暢銷書,聽日本的流行歌曲,看日本的電影和電視劇。通過這些,我在腦給自己描繪了一個完美的日本,它的社會是那麼的有活力,像《東京愛情故事》的赤名梨香。它的子民是那麼的多情而憂鬱,像《挪威的森林》渡邊。它言論和感情制度是那麼自由,像《魔女的條件》的黑澤光和廣瀨未知。甚至連日本的女性在我心目都像墜入凡間的精靈一樣完美。”

    我有點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盲目的崇日族,我聽說過這種人,卻從沒有見過,沒想到竟然讓我在監獄裏看到一個。

    “我以爲日本的一切都像天堂一樣美好,在絡論壇曾經爲了南京大屠殺替日本辯護和無數人脣槍舌劍的相罵一年有餘。也因此認識了在國的幾個日本留學生,我們一起出遊,一起聚餐,他們把我介紹給更多的日本留學生。我很高興自己能溶入了一個”等“的交際圈,並從他們彬彬有禮的客套,感覺到了一點人生的尊嚴,錯誤認爲這是我人生的追求,也引起了我到日本來的強烈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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