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你瞎說什麼啊，買咱們的人可是說讓咱們來學醫術。”
“我只要能喫飽飯就行，不想那麼多。”
“如果能治病救人，我娘就不會死了。”
“……”
幾個小姑娘七嘴八舌的，這些想法倒是正常。
唯有叫大丫的那位語出驚人，“學這個有什麼用啊。
還不是要嫁人的，雖沒見着主家，但主家總有男主子吧？
我反正和你們不一樣，俺娘說我天生是當妾的命。
成爲小主子多好啊，穿金戴銀，還能被你們伺候。”
她對自己的相貌很自信，說這話的時候還沾沾自喜。
拐角的綠水滿頭大汗，她沒想到自己會買個這樣心比天高的回來，連忙告罪。
“姑娘，奴婢先前和她們說清楚的，是爲了學醫。
她們也都應下，沒想到大丫心這麼大。”
第一次辦事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綠水心裏很不是滋味。
“無妨。”
姜綰並不生氣，她擡腳走了出去，腳步聲驚動了院子裏的五個小姑娘。
最大的十一二歲，也就是大丫。
最小的才五六歲。
瞧見姜綰和綠水走過來，幾人眼裏滿是詫異。
她們或許沒想到買她們的主子會是一個姑娘。
“見過主子。”
幾人跪在地上，姿勢不太標準，畢竟纔剛被人牙子買回去不久。
“都起來吧。”
姜綰上下打量着幾位小姑娘，最終將目光落在大丫臉上。
“你的想法挺不錯，但我這裏暫時沒有男主子，怕是達不成你的願望。”
“主子息怒！”
大丫連忙跪在地上，性子倒是個機靈的，就是心太大。
“綠水，你將她再賣回去人牙子那邊吧，總有合適的主子能將她買走。”
姜綰並不是覺得這類人不好，而是不適合學醫。
你可以爲了飽腹亦或者生存，但不能爲了成爲某個男人的附庸而來學醫。
“主子，奴婢知道錯了！”
大丫砰砰砰的開始磕頭，“若是奴婢再被賣回去，一定會被賣到青樓去的。
求求您，求您留下奴婢，奴婢一定好好學醫！”
其餘人看姜綰真的生氣了，也紛紛跪在姜綰面前求情。
“主子，大丫只是逞口舌之快，沒有其他心思。”
“求您了，主子，奴婢們會看好大丫。”
“……”
幾個小姑娘被送來時穿着都很差，看起來從前過得都不怎麼好。
就連單純嬌小的綠水都有些心軟，不過好歹她懂分寸，不會插手姜綰的決定。
“既如此，那你去莊子上做事吧。”
姜綰擺了擺手，種植花卉的莊子倒是挺適合她。
磨磨她的性子也不錯，回頭再安排她的去處。
大丫愣住了，她的目的可是來城裏，回莊子上算怎麼回事？
“奴婢願意被主子再賣回牙行。”
這姑娘還真是好深的執念，看來還是想去府城人家的後院。
方纔還在幫忙求情的幾個小姑娘以及綠水都震驚了。
她們一臉詫異的看向大丫，“大丫，你別犯傻。”
“你難道真想被賣到青樓去嗎？”
“再賣回去，牙婆會不高興的，大丫，你快認個錯。”
“……”
幾人七嘴八舌，然而大丫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她堅定的望着姜綰，下定了決心不去莊子上。
“如你所願。”
姜綰吩咐綠水：“你將人送到牙婆那邊。”
“是，姑娘。”
綠水都快要羞愧死了，連忙將大丫帶到一側。
姜綰打量着餘下的四個小姑娘，她們眼神清正，至少在此時姜綰是滿意的。
她瞧着站在一排的幾個姑娘，詢問道：
“都叫什麼名字？”
“奴婢三妮。”
“奴婢招娣。”
“奴婢四丫。”
“奴婢小草。”
姜綰：……
聽着幾個小姑娘的名字，姜綰也深刻明白她們在家中的地位。
倒也是，如果是被父母疼愛的小姑娘，也不會被賣到牙行了。
姜綰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往後你們就是我的人了。
名字這麼難聽怎麼行，你們就叫白薇、白芷、木香、薄荷。”
“謝主子賜名！”
幾個小姑娘異口同聲的道謝，她們總算擁有真正意義上的名字了啊。
她們能被姑娘買回來真是幸運。
一側站着的大丫聽見了，她不由得撇了撇嘴。
不就是一個名字嗎？她也可以給自己取，往後她就叫月季！
她絕對不承認心裏升起那麼一點點後悔的情緒。
姜綰自然不會注意到她這個局外人的想法，她滿意的點頭。
“很好，你們今日的任務是將這處宅子打掃乾淨。
你們自己分工合作，打掃衛生喫飯這些都要靠自己豐衣足食。”
說完姜綰又補充道：“你們的月銀和普通人家的侍女一樣。”
“好的，姑娘。”
“喚我姜先生。”
姜綰揹着小手，安排好餘下的住宿以後，便琢磨着開課。
加上綠水和宋九璃，以及另外三個報名的女子，正好九個人。
“姜先生慢走。”
小姑娘們依依不捨的目送着姜綰離開，而綠水將大丫送回人牙子處，又繼續安排另外三個報名的姑娘。
只是姜綰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許凝煙執着的模樣。
“姜姑娘，我是真心想跟着你學。”
“許姑娘。”
姜綰嘆息一聲，“你母親的身子如何了？”
“大夫說暫時沒有大礙，只是需要好好休養。”
許凝煙羞愧的垂眸，對於母親不相信姜綰的醫術十分鬱悶。
“你母親如今的身體情況也氣不得，你要是沒法說服家裏人，我這不能收你。”
姜綰索性直言，“明日就要開課了，你若是能說服他們，就來。”
她將女醫堂的位置告訴許凝煙，也算是全了她和宋九璃的友情。
“我回去努力！”
許凝煙小跑着離開，看模樣有些焦灼，差點和來找姜綰的宋九璃撞上。
“凝煙，你跑這麼快做什麼？”
“璃兒，我有重要的事情，先走一步。”
許凝煙跑得飛快，宋九璃有些莫名的看向姜綰，“綰綰姐，她這是怎麼了？”
姜綰將許凝煙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解釋說：
“她母親對女子拋頭露面有偏見，估摸着不會答應。
她再執着也只能去找別人，我也不想自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