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茯苓是有私心的，不希望姜綰贏。
可除此之外，她也更信任自己師父。
畢竟谷主名聲遠揚，在外界，他可是“醫聖。”
所以他的方子也許真能救人，但姜綰不保證，於是她看着地上的病人道：
“她說的沒錯，但我給你選擇的機會，你是選擇喝下這碗藥，還是等谷主重新治療？”
“這還用問，是個人都會選擇谷主的方子啊。”
“我承認這小師叔很厲害，但個人覺得和谷主還是有些差距的。”
“小師叔有些本事，就是太自不量力了，居然妄圖和醫聖比。”
“……”
“瞎說什麼啊你們？！！”
程錦惡狠狠的瞪着對方，宋九淵心態要好許多，瞥見病人糾結的表情，他了然的牽起姜綰的手。
“綰綰。”
他指尖輕輕勾着她的掌心，似是在安撫她的情緒，莫名勾走姜綰的心思。
茯苓還在勸說病人，“我師傅可是藥王谷的谷主，你難道不信我師傅？”
“茯苓。”
谷主呵斥住茯苓，對病人坦誠道：“我的藥方子也是剛開的。
這位姜姑娘的方子同樣有理有據，選擇權在你自己手裏。”
谷主並沒有十成的把握，但他看過姜綰的方子，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我……”
病人虛弱的張嘴，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姜綰，這才期待般看向谷主。
“我選擇您。”
“白眼狼!”
程錦氣炸了，罵罵咧咧的嚷嚷着，“你忘方纔是誰用銀針喚醒了你？”
“抱歉。”
病人考慮的很實際，谷主一看就是閱歷豐富的神醫啊。
他這麼選，其實也是人之常情。
程錦還要再說，被姜綰制止，“行了，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我好歹給出方子，不管對錯，總歸是贏了茯苓姑娘的，她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倒是。”
程錦得意的瞥了一眼茯苓，茯苓面色有些難看，她有些慌亂的接過谷主手裏的藥方子。
“師傅，別人我不放心，我親自去抓藥煎藥。”
“快去吧。”
谷主揮了揮手，茯苓一走，他的目光落在姜綰身上。
“小姜，這病……”
“閉嘴吧你。”
歐陽老頭直接堵住谷主的話，“病人好起來之前咱們還是別討論病情。
綰綰向來厲害，纔不能讓你佔了便宜！”
一想到他方纔還看了綰綰的方子，歐陽老頭就充滿了防備之心。
有他出頭，谷主也不好再強求，衆人默默等着茯苓回來。
姜綰讓秋娘將藥拿溫着，自己剝了個橘子遞給宋九淵。
“嚐嚐。”
“沒有我的？”
程錦在一側漸漸的插嘴，想到他今日一直幫着自己說話，姜綰倒沒冷臉。
反而是宋九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口吻冷淡。
“想喫啊，找江如畫剝去。”
程錦：……
宋九淵記仇的性子倒是一直沒變。
程錦氣狠狠的拿了個橘子剝了起來，那模樣，比之前稍稍順眼了一些。
姜綰壓低了聲音對宋九淵說：“他今天要是敢帶江如畫來，其他生意以後想都別想。”
“放心，他雖然有時候耳根子軟，大事上還是拎得清的。”
宋九淵對這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還算了解。
聞言姜綰點了點頭道：“你心裏有數就行。”
她將剝好的一瓣橘子輕輕的放在宋九淵的掌心，指尖拂過他的掌心。
像是貓兒輕輕撓了一樣，瞬間在宋九淵的心裏掀起漣漪。
“綰綰。”
宋九淵抓住姜綰快要縮回去的手，指腹輕輕碾磨着她的掌心。
“調皮呀你。”
“宋九淵，這麼多人看着，你別亂來。”
姜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誰料宋九淵看上去沒用什麼力氣，但怎麼都抽不回來。
想了想，姜綰反手覆住宋九淵的掌心，捏了捏他手掌。
“喫你的橘子。”
“不，是你的橘子。”
宋九淵語氣認真，莫名讓姜綰想起現代的某句廣告詞。
她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喫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你呀。”
宋九淵寵溺又無奈的點了點她的眉心，兩人相處時自然又和諧。
導致一側的程錦像個局外人一樣，還不好意思干擾他們。
好在很快茯苓就顛顛的端着新煎的藥出現，她臉蛋紅紅的，大抵是燒火時熱的。
“師傅，藥好了！”
“很好。”
谷主聞了聞藥，確認茯苓是按照自己的方法煎的，這才說：
“餵給他喝吧。”
“好。”
這一次茯苓絲毫沒有嫌棄病人，一口一口將藥喂到病人嘴裏。
瞧着茯苓專注的模樣，程錦小聲吐槽，“姜綰，你就不怕他真的救活這病人啊？”
“救活就救活啊，大夫救人是職責所在。”
姜綰輕描淡寫的話讓程錦一愣，他還以爲姜綰會難過。
“快看，喝完了！”
有人驚呼了一聲，果然，茯苓已經喂完了藥，她靜靜蹲在那兒觀察病人變化。
他沒有吐！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而且…對方的臉色似乎也漸漸好轉了起來。
茯苓驚喜的說：“師傅，您的藥方起效果了！”
“不愧是咱們谷主啊，果然是神醫在世。”
“快，你們快看，那人面色好像紅潤了一些。”
“他…他好像恢復了些力氣，手動了！”
“……”
衆人驚喜不已，谷主本人也很高興，病人掙扎着坐了起來。
這模樣更是驚呆了衆人，只是這種情緒不過短短几息，然後衆人就瞧見病人忽然哇的一聲。
他吐了。
“啊啊啊啊！！！”
更讓衆人驚訝的是，他全部吐在了茯苓身上。
茯苓身上全是散發着腥臭味的綠汁，將她襯的異常狼狽。
“你…你怎麼全部吐我身上了？”
饒是清冷如茯苓，也差點失態，她捏着鼻尖，自己也差點吐了個天昏地暗。
“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病人說着說着又倒在了地上，比之剛纔彷彿更加虛弱了。
“茯苓，你去換衣服。”谷主連忙上前廢病人把脈。
脈向虛浮，這簡直比方纔還要虛弱啊。
“看吧，讓你不相信綰綰，說了綰綰能治好他！”
歐陽老頭冷嘲熱諷，瞧着那病人道：“給你選擇你都不會選，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