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依舊沒有什麼異像。
也看不出哪裏有妖魔的跡象。
寧塵白皙的手腕上，纏繞着漂浮的佛珠。
他眸色清冽，毫不意外。
沒有氣息的妖魔，他大概知道是什麼。
不過此次，是來鍛鍊她的。
所以寧塵低聲說：“這寺廟你看出哪裏不對勁嗎？”
白薇薇冷哼，背對他說：“就你不對勁，你最不對勁了。”
寧塵淡然說：“我哪裏不對勁？”
難道是她覺得，妖魔在他身後？
白薇薇：“你都不理我，當然不對勁了。”
寧塵：“……”
然後他終於也跟着無奈起來，“你來是修煉能力的，別再跟個孩子一樣任性。”
突然覺得處理那些大妖，都沒有帶着她累的。
有點理解人類養孩子的感覺了。
太難了。
他手裏捏着一顆佛珠，突然揚手，佛珠扔出去。
準確落入香爐裏。
他緩緩從蒲團上起身，伸手淡然拍了一下白色僧袍上的褶皺，然後擡頭看向香爐。
“寺廟沒有任何異樣，沒有任何邪魔氣息，但是卻到處都是血跡。”
真的到處都是。
這些血跡雖然看得出來都清理過。
但是殘餘的痕跡，能看出當初濺開的血液有多少。
不止橫樑上有血跡，地上有血跡，桌子底下有血跡。
連佛像上都是血跡。
寧塵眸光落到香爐裏，“你已經被我關住了，逃不了，香客連同寺廟的佛家子弟，一共六十三人，死在你的貪婪下，香火供奉，沒有將你的靈性養出來，倒是養出了惡性。”
白薇薇奇怪擡眼，看了一眼香爐。
“和尚，你對着個香爐自言自語幹什麼？無聊瘋了？”
寧塵本來冷淡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帶出幾絲無奈的柔軟，然後他伸手，揪住她的衣領，將輕飄飄的她從地上拎起來。
“好好學着。”
說完，他指尖一動。
香爐內，佛珠的光芒溢出來。
金色的光環內，一聲尖叫響起來。
充滿怨憤，“臭和尚，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放我出去。”
白薇薇看到剛纔安靜的香爐上，一個猙獰的妖怪臉出現，不斷在香爐上嘶吼着，冒出來，又被拽回去。
“我功德加身，你不能如此對我。”
寧塵面容平靜，眸色清冷，他聲音低沉，“功德？喫人的功德嗎？”
香爐聲音尖銳，“我不過是順應慾念，修煉自身而已，喫人有什麼不對，人喫萬物，害萬物還少嗎？他們每日來祈求的，不都是慾念，要錢要財要色要詛咒別人去死，人類將我供奉出來，我滿爐子都是惡念，都是人類的錯。”
寧塵無動於衷。
如果這麼點歪理就能讓他動容。
他早就被自身黑暗吞食了。
他後退一步，對着正在看戲的白薇薇說：“你將它淨化了。”
白薇薇一聽，看了一眼香爐上那個不斷掙扎的醜臉，立刻拒絕：“它醜成這樣，你讓我碰它？”
寧塵再次去觀察一下那個香爐，眸光淡淡，然後他回頭認真說：“不怎麼醜，別誣賴人家，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