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塵沉默一下，剛要回頭反駁一下，卻發現白薇薇已經拿着鏡子跑了。
好像是生怕他要回去一樣。
他看着門口，久久後纔回轉身體，然後拿起一本清心經文，默默看起來。
已經看了很多本。
看來還是要繼續看。
以爲她只要鏡子，就能乖乖聽經文修煉了。
但是晚上拎着她來修煉的時候，白薇薇卻抱着個變小的鏡子，將臉黏在鏡子上幾乎不放開。
“和尚，你讓我再看看，再看一眼，你不覺得我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神似貂蟬美過西施嗎？我這種外貌，不出去外面勾引幾個王侯將相都浪費啊。”
鏡子因爲開過光，上面的戾氣消散了。
卻依舊留存大量的力量，隨着宿主的心情而變化。
他一言難盡看着坐在經書上，捧着變小的鏡子的小白薇薇，時而咧嘴傻笑，時而伸手撫發，時而還扭了扭的腰肢。
寧塵伸出指尖，捏着她的小鏡子，要拿走。
卻發現白薇薇抱住鏡子，再次張嘴咬住他的手指。
他指尖一頓，沒有強硬拿走，而是慢悠悠離開她。
“你先聽個經文，再看鏡子。”
都看了好幾天了，還不膩味。
寧和尚表示，不知道妖精的腦子是怎麼想。
看來看去不都是那張臉，美麗不美麗不知道，不膩味？
白薇薇一扭身體，背對他，拿着鏡子對着自己的臉，整理自己發上的花苞。
“哼，你知道什麼啊，臭和尚，你一個大男人壓根不知道女孩子的信息。”
寧塵拿着經書，看着她小小的後背。
他深深沉默起來，然後安靜思索。
男，女，妖精，魔，植物，石頭，天地……本質好像沒有什麼不同。
所以女孩子……跟其他物有何不同？
腦子構造不同嗎？
寧塵深思了一會，突然伸出指尖輕戳了一下她的後背。
白薇薇立刻回頭瞪他，“別打擾我照鏡子。”
寧塵沉默了一會，才慢悠悠問：“你捧着個鏡子好，還是喫點靈氣果腹好。”
外貌再美。
沒有東西喫餓了也是無意義的。
白薇薇立刻看了一眼鏡子，又遲疑了一下，才說：“真是個兩難的選擇，不喫東西我的皮膚會變差的，會讓我看鏡子的體驗也跟着變差。”
寧塵：“你喫東西就是爲了照鏡子？”
白薇薇捂着臉，輕擡起眼，美麗的臉哪怕放小了也是異常精緻。
“當然，這個世間美麗的東西萬千都不屬於我的，唯獨我自己，是我的，我如此美麗，多看幾眼都是享受。”
寧塵這是第一次遇到，歪理這麼多的妖精。
白薇薇突然跳起來，小小的妖精捧着個小鏡子，跳到他的手臂上，一路順着他橫放在桌子上的手臂往上跑。
太陡峭的地方，她單手要去抓。
寧塵淡漠看她一下，纔將手臂緩緩擡起來，讓她不要爬的那麼辛苦。
他眸色異常清透，又深邃得見不到底。
“怎麼了？”他輕聲問。
小小的白薇薇舉起鏡子，照着他。
鏡子太小，他太大，照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