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瘋了。
她怎麼能這麼幹？
就爲了那些虛無縹緲，毫無道理的教導嗎？
陸星瀾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他的真氣壓不住毒性，指尖從她後背離開的時候，他按住了旁邊的桌子一角，硬生生將桌子給拍散了。
白薇薇愣愣看他，沉默了一會，才突然笑了。
“少爺，無關規則，只是我想對你從一而終而已，哪怕用命也想要護着對你的承諾，一個對你不貞的女子怎麼有資格配給你守墳。”
她虛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毒一開始就下了，後來發現元煊對我沒有別的行爲，你也造反成功，我的毒卻已經無解了。”
陸星瀾眼睛發紅看着她。
像是看着仇人一樣。
白薇薇卻慢悠悠地用手指，輕扶了扶自己的鬢邊花朵，垂眸輕聲說：“我也想停手了，不想死了，畢竟我守着了貞潔，不蹭對你有愧。卻發現，這毒不止解不了，如果不繼續喫下去，那麼我就會日日受到焚心之苦，渾身開始潰爛。”
她說到這裏，頓了頓，才說：“雖然能讓我活得更久了，卻有什麼意思，我這麼愛美，真的不願意死得難看。”
這是大實話。
她死得美。
也不能活得醜。
這是末期顏癌患者捍衛的信仰。
說到這裏，白薇薇輕側着身體，甜甜笑着：“雖然時間比較短，卻很開心啊。”
她輕輕依偎入他懷裏。
“畢竟，我也禍國殃民過了，被一個暴君寵着的日子，很好。”
她聲音淡了下去。
“可惜美好的日子總是易消逝，你是英雄，不是暴君，也不該是昏君。”
話語，漸漸細微起來。
“我可崇拜少爺了，小時候總是想着，能見到一面，告訴你，你是我心裏的信仰。”
“這世間一切的美好，不及你一人。”
“如果能遇到你，哪怕生命就剩下一天我也賺到了啊。”
她像是個小女孩般，說着傻氣的話。
聲音異常虛弱。
身體異常冰涼。
少女美麗的容顏，蒼白無比。
他的真氣也沒有用了。
只能用盡力氣抱着她，希望她能留得更久點。
甚至都捨不得打斷她半句話。
哪怕他幾乎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只能隱約聽到她似乎說。
“所以你是我最好的少爺，不是昏君……”
陸星瀾死死抱着她，終於顫抖着聲音說：“你傻啊，你真傻。”
怎麼能爲了這麼可笑的理由去死。
不過就是被搶入宮。
哪怕玷污了名聲，哪怕跟了另一個男人又怎樣。
他不想當英雄。
他只想當她一個人的昏君。
她怎麼能讓他無法實現願望。
陸星瀾咬着牙，將頭埋入她的肩窩處，她的皮膚開始涼了。
他卻像是不知道一樣。
“別讓我恨你，你用因爲這麼可笑的理由離開我，我會恨你的。”
這種離開的理由太蠢了。
太不值得了。
就爲了給他守身，一直慢性自殺。
他不承認這種犧牲，他不承認。
【叮，男主好感度一百。】
太醫端着藥碗跑來，卻突然頓住，然後渾身哆嗦，藥碗直接落地。
太醫院所有人幾乎同一時間就跪下了。
“陛下節哀啊。”
陸星瀾卻沒有擡頭，依舊用一個執拗的姿勢，抱着她。
像是個依偎着她的孩子一樣。
不敢變幻半絲姿勢，好像這樣就能留她更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