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將自己，真的沒有感情這個事實暴露出來。
不像是以前，嘴裏說着沒有感情，恨死他。
其實各種細微的表情，都會讓雪無痕懷疑她是否在說謊。
她慵懶地晃了一下腳踝，鈴鐺聲有一種清脆的冷酷感覺。
她手裏的長劍，輕輕的放在雪無痕的左手手腕上，冷而隨意，“師傅，怕你突破毒藥的限制，我先廢了你吧。”
她的話，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好像是幹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好像隨手扔了一件垃圾。
有人會扔了垃圾，而覺得得意，或者去炫耀嗎
不會，大家都覺得很普通。
雪無痕此刻就覺得，自己在白薇薇眼裏，就是那件隨意扔了的垃圾。
扔了後，一點波瀾都不會在她心裏留下。
他無比相信她的愛情的心，突然動搖了。
“薇薇，你是爲了，讓我恨你嗎”
恨她，不動情。
等於讓他活着。
這個想法，讓他就算面對她的劍，也沒有任何一絲難過。
白薇薇笑了一下，“你認爲是就是吧，反正死之前還能這麼樂觀，我也替你高興呢。”
說完，劍尖用力一紮，一劃拉開。
他兩隻手的經脈都斷了。
斷得沒有任何機會恢復的那種傷口。
血液洶涌出來，染紅了他的白色袍子，銀色的髮尾。
他眼神炙熱又複雜看她，好似無法理解，又像是在動搖。
白薇薇輕巧躲開他的血液，裙襬不小心沾惹了一點。
她皺眉，伸手拂去，好像在拂去灰塵。
不過血跡染上了，哪怕是沾水也不易褪去。
她有些可惜說：“這裙子我可喜歡了，就這樣不能穿了。”
然後她掂量了一下長劍，“都怪師傅，怎麼將劍打造得這麼重。”
雪無痕聲音有幾絲沙啞，“如果知道你要拿，我就打造輕點的劍，免得讓你手痠。”
白薇薇聽到，總算是露出個笑了，“師傅，你真是愛我，愛到又傻又可愛，以前我娘說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無論多聰明多會變成傻子，我還不信呢，看到你才覺得原來是真的。”
她邊說，邊有些費力地割斷了他的腳上經脈。
手腳全廢。
雪無痕知道，這種經脈的斷裂程度，是沒有恢復的可能性。
她是真要廢了他。
一點餘地都不留。
血浸染了他大半個身體，他眸色極深極黑，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可是眉眼間卻又帶着無法去除的溫柔。
一個男人身上，竟然同時出現了冰冷的精緻，還有柔情的脆弱。
白薇薇卻絲毫不動容，她扔開了長劍，抱怨：“重死了。”
依舊嬌俏任性。
心性也依舊冷漠狠毒。
雪無痕的心卻慢慢的，一點點沉下去。
他臉上的血色隨着血液的流失，而慘白起來。
他無法在她表情裏，尋找到一絲喜歡他的痕跡。
他以前喜歡玩遊戲，他最興奮的時候，是看到那些人墜入地獄的樣子。
可是一旦那些人真的墮落了。
他就不感興趣了，就會開始懈怠而懶散。
甚至是嫌棄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