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漫不經心地走着，沒有任何的消遣。
現在的年輕人，都在做什麼？
年幼的可以在樹上玩耍，年長的可以在河邊玩耍。
除此之外，還有到山上玩耍、捉鹿、採懸崖豆等等。
周陽現在的年齡，還真的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如果是籃球的話，那就是一個人都沒有了。
周陽在街道上閒逛着，陽光很刺眼。
周陽呆在一個穀倉的屋頂上，喘着粗氣。
隔着發放食物的窗口，可以聽到他們在談論着什麼。
“我聽說，江河一中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做！”
“幹嘛？說說看。”
“我也是從我的孩子那裏聽說的。”
“他說，有人自殺了，被很多同學看到了。”
“被一個小孩救了出來。”
一名身材瘦小的女人走了過來，說道：“我聽人說，那個跳下去的人是個賤|人，羞死人了！”
“是嗎？是不是有人出軌了？”
“跟他老婆在一起！”
“切，真是不要臉，這樣的人，就應該泡在豬圈裏！”
“真是個不要臉的傢伙，竟然跑到這裏來送死，真是給我們的校園抹黑！”
“會不會被關進監獄？”
“那是要進監獄的，十年八年，讓他明白什麼叫做羞恥。”
“那個賤|人，居然和一個野種鬼混！”
“聽說他就是香江街盡頭那個賣舊貨的老闆！”
周陽躲在陽光下，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衆人議論，也是理所當然。
這件事，可是在江河一中，這麼多人盯着，這件事早晚會被人知道。
他成爲了一個見義勇爲的人，得到了上級的嘉獎，成爲了江河市十大優秀少年之一，這些都是薛大海的功勞。
薛大海和他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
“我覺得，我還是要見見他的。”
周陽和別人不一樣，他對這個人倒是挺可憐的。
這件事，只有他自己清楚。
這是一個男人，爲的就是他的孩子。
“香江街的舊貨市場。”周陽按照自己打聽到的地方，來到了江河市的另外一條街上。
一路上，陽光明媚，到了中午兩個小時，氣溫達到了頂點，周陽滿面通紅，也不知是天生的紅色，還是被曬得通紅。
原本他還覺得自己可能會有些麻煩，但現在看來，他是多慮了，一路上，他們談論的都是薛大海。
最後，周陽找到了一間老店，那是一間老店。
這間店鋪沒有招牌，只是因爲店鋪內的架子很多，還有一個收銀臺。
這裏的擺設很破敗，但卻是一應俱全，有桌子，有茶杯，有茶杯。
周陽站在街上，從門口的縫隙往裏面看了一眼，看見了一對母女，正將一堆一堆的瓶瓶罐罐給裝了起來。
不管是大碗，又或者是新的小茶杯，都被他丟進旁邊的袋子，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周陽看着房門虛掩着，正準備進去，誰知路過的行人紛紛對他指手畫腳，竊竊私語起來。
“這個小子是什麼來頭？你來這裏做什麼？”
“認識薛大海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有個熱心的人，還特意叮囑道：“薛大海是上級領導要來的，你可別惹事啊！”
也有一些不服氣的：“薛大海應該是要逃跑，要不就是要換一筆錢，這個就是他的幫兇！”
看到這一幕，周陽也沒有再繼續敲下去，直接走了進去，然後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周圍一片寂靜，只能聽到女人們收拾東西的動靜。
“你到底是什麼人，要做什麼？”那婦人被周陽的舉動給驚到了，趕緊擋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後拿着一根掃帚，一臉戒備的看着周陽。
她的臉色很難看，眼淚還沒幹，聲音嘶啞，似乎已經哭泣了很長時間。
除此之外，她還差點摔倒在地，扶着架子。
“媽媽，就是他，是我爸爸的救命恩人。”青年目光有些躲閃的望着周陽，似乎有些畏懼。
他生怕周陽說出實情，會被責罰。
女子放下了警惕，誠懇地說道：“周陽，請坐下。”
女子拉着板凳走了過去，說道：“你看看我，我現在很狼狽，我想好好照顧你，但現在是個特例，我不能回家了。”
說到最後，女子有些惆悵。
“薛叔呢?”周陽問。
婦人冷哼一聲：“這混蛋，藏在我們身後，連面都不露。”
女人抱怨着，把還沒賣出去的東西拿出來，就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竟然做了這麼愚蠢的事情，要坐牢了。”
“曾經的朋友，一夜之間，就被逼着要錢。”
“我的導師上門要錢，拿走了五個大的花瓶。”
“合作的人甚至放出話來，說如果不能還，這間舊店就是他的了。”
婦人有些尷尬的望向周陽，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明天離開這裏。”
周陽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情況？
這不是說，一個男人有了風流韻事，就要蹲兩年牢麼。
爲什麼要毀掉自己的家園？
可如今看來，薛大海這麼做，真的值得麼？
“那能往哪裏走？回家？”
女人搖了搖頭，嘲諷道：“我們家裏也要借這1000元。”
她臉上帶着笑容，但聽起來，就像是一片淒涼。
那是一種在哭泣過後，帶着一絲嘲諷的笑容。
周陽在盡力的時候，就是要幫他一把。
翻了翻自己的兜裏，他什麼都沒有。
甚至，他還把三塊元豐通寶的銅板，都放在了家裏的抽屜裏。
他現在只穿着一條內褲，就算被小偷看到了，也不會有什麼想法。
就算不幫他，他也會好好安撫他的。
“別泄氣，你有個兒子，以後你爹不在了，你就只能依靠你了。”
“你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影響。”
女子感激涕零，眼淚在她的臉上打轉。
她終於明白了。
大家都在罵她，好像她纔是那個出軌的女人。
這是所有人的想法。
你的丈夫出軌了，你能有多好？
你全家都是廢物！
就像是愛屋及烏，這就是所謂的同類相殘。
“多謝體諒。”
周陽應了一聲，走進了店鋪。
忽然，他看到了架子下襬放着幾件散發着淡黃色光芒的古老物品。
那是一尊小小的石頭人。
一顆四四方方的石頭。
那是一道幕布。
“伯母，您剛纔不是說，您要給我什麼嗎？”
“看來我可以替你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