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明白了麼？如果你做出了自己的決定，那麼即便你最終能夠過關，也不可能走出這個地方，你確定要這麼做？”
凌然被老黑這麼一勾，信心十足：“沒錯，我就是這麼回答，反正我是你的主子，你雖然說我控制不了你，但是，你也造不成什麼大的傷害，頂多就是把我的魂魄禁錮起來，讓我不能離開，卻不能真正毀滅我。”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是系統認定的那個人，就算我是整個宇宙的末日，也不可能被你殺死，這是我的原則。”
“那我就打個賭，看你能奈我何。”
老黑定定的望着凌然，良久，他微笑道：“第一關，祝賀你，但這僅僅是個開端，殘酷的酷刑還在後面。”
凌然的眼前，忽然就多了一張卷子，下一道題目還是很開心的，因爲他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規律，可以讓老黑少說話了。
可是，他看向下一道題目之後，整個人都驚呆了，因爲這一道題目，竟然要比前面那個更加殘酷。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妻子，他的子女，他的九個選擇。
雖然他還沒有兒子，但屏幕上卻浮現出了一個選項，那就是他要淘汰三人，否則三人就會被秒殺。
他有四個選項，按照這個順序，最終不會有一個人被殺死，其他八個人都會被幹掉。
正如老黑所說，如果他決定了，那麼所有的親人、朋友、情人，都會在第一時間煙消雲散。
這是一個非常常見的問題，有一名老師讓所有人都做了同樣的決定，九成九的人都會選擇讓自己的子女繼續生存。
可是他又不能這麼做，這意味着他身邊的八個人都要死了，而他又沒有子嗣。
就比如剛纔的問題，他不可能完全按照遊戲規則去做，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局，一不小心就可能導致不可挽回的錯誤。
凌然沒有多想，就決定了自己的死亡。
寧可自己去死，也不願意讓那麼多人受傷。
老黑又接着說道：“我很奇怪，你爲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其實在你眼裏，他們不過是你人生中的一個路人而已，不管怎麼樣，你可以忘記一切，也可以得到一切，我們可以得到一切，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很多時候，很多人都背叛了你，你的家人，你的家人，你的家人，都會因爲一件小事，而做出這樣的決定。你腦子進水了嗎？”
凌然呵呵的笑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但很少很少，我想，大部分人都很和善，很和平，這就是你所說的，人有好人，有邪惡，有好人，有壞人。一切都是由人決定的。“……”
“我也不是不懂，我不懂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也不會這麼做，你剛纔說了，這是一場簡單的問答，而不是一場隨機的比賽，你要是因爲這個問題而受到了規則的約束，那我豈不是傻了，這道題目還是要我死。”
老黑見自己設的圈套再多，凌然也不會中招，頓時大怒：“好啊，這種問題不能讓你爆，現在就讓我拿出真正的實力。”
這一道題目還算完美，但接下來的一道題目，卻依舊有一些問題。
第三道問題很簡短，就是一行字：“你若能報仇，你會怎麼做？”
凌然淡淡的一笑，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名字，寫了下來。
“怎麼回事？我讓你殺人，你自己殺人？”老黑都快氣炸了，凌然一點都不肯合作。
凌然解釋道：“不，我的敵人是我自己，我殺死自己，也是爲了復仇，而自殺，也是一種最好的解決辦法，我的回答很符合常理，你憑什麼告訴我，我沒有遵守規定？我絕不會在這裏鬧事。”
老黑無言以對。
他沒有料到凌然會這樣說，不過，他還是疑惑的問了一句：“人爲什麼要憎恨自己？我不明白，就好像我對老白從來沒有怨恨過，我們是一個整體，哪怕是邪惡的一部分，我也不會怨恨自己。”
“我和你不同，就算你會恨這個世界，你也不會恨自己，這說明你還有感情，你還有自己。但是，當你對這個世界沒有了信念，沒有了興致，覺得自己的生命已經成爲了負擔，你會不會因此而怨天尤人？”
“對某些人而言，自殺或許是一種安慰，雖然在那個時代，這個觀念很荒唐，但也有人認同。”
“我不喜歡這樣的觀點，我一直覺得，與其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不如讓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受到更多的傷害，我就是他們的敵人，我就是他們的敵人，我就是他們的敵人。”
“爲了天下太平，爲了親人，爲了親人，爲了自己的親人，爲了自己而死，我何樂而不爲？”
“你的問題有很大的破綻，我不想說，但你的想法不對。”
凌然胸有成竹，再怎麼沒有感情，也不可能理解人的想法，如果一個人願意付出所有，金錢什麼的，都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傷害，這就是人性的強大。
老黑也沒有料到，凌然會用這種思路來考慮問題。
在他的資料庫裏，只有聖人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人可以高高在上，但這只是表面上的僞裝，真正的人都很自私。
特別是在面對生死的時刻，人的陰暗面會被無限的擴大。
作爲所有人的負面情感，他很清楚，在死亡之前，有多少人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但是，凌然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自己的想法，突破了極限。
這讓他覺得自己的一拳轟了個空。
“好吧，我也不急於一時，你才闖過三關，接下來的路還很長，我們走吧。”
黑鏡信心十足。
凌然也很淡定，他也明白，前面的題目都是在測試自己的人性，接下來肯定也會有這樣的問題，就是爲了引誘自己心中的陰暗面，只要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什麼都不是問題。
不過，從黑鏡對自己的信心來看，凌然也就明白，隨着時間的推移，考覈會越來越苛刻，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他的陰暗面出現。
他很認真，仔細的閱讀着，一字一句。
於是，兩人在漆黑的房間裏，一個認真的做着題目，一個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待着接下來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出現。
這是一種特殊的感情，一種是主人，一種是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