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好,閨女貼心。”朱瞻基滿目都是柔情。
若真是順德,他便要把天底下,所有的好東西,都送給她。
讓她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度過此生。
景舒頓了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朱的頭髮:“那臣妾便祝,皇上心想事成了。”
反正都是自己十月懷胎,然後生下來的孩子。
是順德也好,還是歷史上不存在的孩子也好,她都不介意。
小朱重生一場,若是不能彌補些事情,想想確實有些虐心啊。
朱瞻基臨走之前,張太后滿眼含淚地爲他整理衣冠。
“兒啊,你要去打仗,我不攔着你,可你只帶三千騎兵,是不是太少了些。”
她都被朱棣和朱高熾整出陰影了,生怕兒子再來個意外,那她可受不了。
“娘,您放心,兒子不會有事的。”
小朱信心滿滿,他籌備了兩年多,就爲這次的戰役。
現在只要把瓦剌和兀良哈給解決了,草原無患矣。
張太后雖然不捨,但卻明白兒子是皇帝。
他有他自己的使命,自己不能攔着。
“那你早些回來,善祥生孩子,身邊沒有夫君陪着,那可是不行的。”
她只希望兒子顧忌着兒媳婦的肚子,不要太過拼命。
朱瞻基點點頭,他把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攬進懷裏保證道。
“我一定早日回來。”
安慰了母親會兒,他才轉過身,看着滿臉不捨的三個兒子。
小朱首先摸了摸錦兒的腦袋:“錦兒也十歲了,前兒大臣們上奏疏還誇你,說你冰瑩雪至,賢德表明。”
“錦衣衛說,有些老臣,甚至在私底下,說你有些懿文太子的影子。”
“爲父感到甚是欣慰,可你不能驕傲,要繼續努力,要爲弟弟們做好榜樣。”
他所有的希望,都在這個兒子身上。
朱祁錦跪下,端端正正給父親磕了個頭:“父皇教誨,兒子定當謹記在心。”
“戰場上,刀劍無眼,父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他這會兒沒喊爹,而是喊父皇,那就是證明此刻是嚴肅的。
朱瞻基點點頭,再去看另外兩個兒子,語氣立刻便沒那麼認真了。
“爹也沒什麼給你們說的了,好好的,你們母親還懷着妹妹,別調皮搗蛋惹她煩心。
好好唸書,好好習武,待我回來,可是要查問的。”
他這次雖然把樊忠帶走了,但錦衣衛裏,功夫好的也有很多。
找個出來代課一段時間,完全沒有問題。
交代完了以後,朱瞻基便轉頭走了,他不讓老孃妻兒相送,只是不想她們再徒增一道離愁。
景舒:……把們去掉,謝謝。
她纔沒有惦記這個腹黑鬼,歷史上都能贏,何況是這回還有重生加持呢?
這次的戰役,石榴的丈夫,蘇震雲也要跟着去。
而石榴剛懷上第一胎,孕期的女子最是敏感多思,她更是如此,那眼淚珠子掉個沒完。
蘇震雲忙給她擦眼淚,嘴裏還輕柔地哄道:“別哭別哭,多大點兒事,這不是好事嗎?”
“皇上看的起我,讓我跟着出征,這不就等於跟着去白撿功績嗎,說不準,我這一去便立功了。”
“你不是說,那些大院子裏的夫人,很是威風嗎?咱們到時候把這院子,給換成深宅大院,你也過把大戶人家的癮吶。”
說實話,蘇震雲很激動,他這些年連敵人的邊邊都沒有摸到,更不用說什麼立功了。
而這回,皇上只帶三千騎兵親征,卻叫上了他一個小總旗。
這對他來說,無異於是被餡餅砸中了腦袋。
石榴也只是捨不得丈夫,並沒有想着一定要讓人留下來,只是孕婦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罷了。
聞丈夫如此幼稚的話,她便忍不住一笑。
“呆子,買座深宅大院,便是大戶人家了?那那些商人,豈不是都是大戶人家了?”
封建社會,一向的排序都是士農工商,明朝也不例外。
當然,皇家和貴族做生意,那就不叫從商了,那叫持家有道。
蘇震雲撓撓腦袋,滿是好奇地問:“那什麼纔是大戶人家?”
顧名思義,大戶大戶,不就是房子大嘛?
石榴扶着肚子,認真解釋道:“大戶人家指的是有錢有勢的人家,光有銀子是不夠的,你還得有權勢。”
“就像城頭那老羅家,他家在京城是富戶。
他弟弟是位六品京官,兩家人互惠互利。
一個提供官場的面子,一個爲親弟弟提供錢財,這便算的上是大戶人家了。
而他們隔壁的老劉家,雖然家中有錢,住着四進的大院子,可他家中沒人當官,所以便也稱不上大戶人家。”
所以,他家纔會拿着大量的銀子,四處拜訪大臣們,渴望能尋個靠山。
可惜大明對官員收受賄賂查的非常嚴,所以根本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這也就導致,他辦事都得按規矩來,十分不方便。
但人家要是接濟,當官的貧窮家人,那就是理所應當了。
蘇震雲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可也還是有些不服氣。
“那將來我若是成了四品、三品將軍,那不也算得上大戶人家了嗎?”
官難道不比商地位高的多嗎?
石榴低着頭,把自己的平安符系進了他裏衣的腰間,悶聲道。
“那你得殺多少個敵人的腦袋纔行,我只盼望着,你平平安安的,咱們一家人好好的。”
大戶人家的夫人有什麼好?
他們的丈夫都納妾,她不想夫君有別人。
就算是背上善妒的名聲,她也是不想的。
朱瞻基剛走沒兩天,吳氏突然被診出有身孕了。
事情是這樣的,前段日子小朱同學喝了幾杯酒,而景舒忙着撥算盤,沒空搭理小朱同學。
這傢伙就說要去看看祁鈺的功課,結果這一去就沒回來……
這也是五年來,小朱頭一次去別的女人屋裏。
景舒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他是皇帝,去了就去了唄。
可小朱自上回,從景舒話裏聽出,沒納妾的男人便是世界上最好,最值得女子付出的男人。
他也不知是有意無意,反正就不再去過別人宮裏了。
這下好了,努力五年,全成空了,所以他十分心虛,接連好幾天都有些不敢看景舒的眼睛。
他這會兒不知道吳氏有孕了,若是知道便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景舒倒是很高興,她指着吳氏的肚子道笑。
“咱倆還真是有緣分,我懷錦兒的時候,你懷着鈺兒,這會兒,咱們又一塊兒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