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舒撐着下巴,影響歷史的關鍵人物,都被朱瞻基手起刀落,殺的差不多了。
那自己豈不是就可以完全躺贏了?
她纔剛這麼想呢,太子妃就把景舒叫了過去。
只見太子妃一臉嚴肅,表情還帶着幾分不樂意。
“奉天殿剛派了人過來,說女真斡朵裏部首領,猛哥帖木兒,要把他侄女金氏送給瞻基做個側妃。
皇上已經同意了,我聽說,那邊的女子並不怎麼好看,你說,瞻基應該不會喜歡她的吧?”
她倒是不覺得兒子多娶幾個,或者多喜歡幾個女子有什麼大問題,只要有分寸就好了。
只不過,女真那邊的妃子,生下來的孫子孫女能好看嗎?
太子妃表示懷疑,並且有些抗拒。
景舒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兒,搞半天就這麼點事?
“母妃,哪兒都有漂亮的姑娘,不可能一個地方都是漂亮的,一個地方都是不好看的吧?
都說江南美女如雲,聲音軟糯,可也總有大嗓門,也有不好看的。
既然是獻給太孫殿下的,想必定然是好看的。
皇上曾經爲燕王時,不也納了猛哥帖木兒的姐姐爲妃。
兒媳沒見過那位娘娘,但母妃肯定是見過的。
都是一個家裏出來的,想必長相也不會相差太多?”
只不過,她不清楚朱瞻基,知不知道滿清入關?
或者,他只知道朱祁鎮乾的那些事情而已?
小朱同學如果知道滿清入關,怕是會把愛新覺羅家滅族吧?
那新來的金氏就算美的和天仙一般,也是沒法子得寵的。
朱瞻基其實對金氏沒什麼意見,反正那是個短命的,進宮沒幾年就死了。
他也沒打算寵她,就當多了雙碗筷,然後多出具棺材而已。
何況,猛哥帖木兒如今對大明,是非常親近的,爺爺幾次打韃靼,他都有出手幫忙。
不過他還是得想個法子,徹底瓦解女真,讓他們永遠成不了氣候,可是該怎麼做呢?
朱瞻基搖搖頭,暫時不想這個遙遠的問題。
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妻子心裏不舒服,想着回去好好哄哄,免得她悶在心裏,自個兒傷心。
誰知,他腳還沒踏進院子,就聽見妻子和兒子那清脆的笑聲,他沒有從笑聲聽出一聲勉強。
阻止宮女行禮,他進了內室。
就見妻子正在榻上,給坐在她肚子上的小兒子,扮着鬼臉,母子兩人笑的十分開心。
朱瞻基上前兩步,把他從景恬身上提溜起來。
然後輕笑着教訓道:“臭小子,不許坐你娘肚子上。”
銘兒被提溜起來,先是懵懵地看了眼小朱同學,然後再看看自己離地面的距離。
忽然就‘哇’地一聲,大聲嚎哭了起來。
景舒連忙把兒子抱了回來,順便還嗔了小朱同學幾眼。
“銘兒身子不怎麼好,還不如他那兩個哥哥呢,殿下就少嚇唬銘兒吧。”
雖然吳氏懷朱祁鈺的時候,因爲吃了藏紅花的緣故險些滑胎。
但他還算爭氣,如今也不怎麼生病了。
倒是這個小老三,隔三差五,不是發高熱就是咳嗽。
她很多時候都害怕,會不會養不活這個孩子。
朱瞻基自顧自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後道。
“爺爺塞了個女的過來,跟你搶男人,你就沒有一點不高興?”
想當初,爺爺把郭氏賜給爹時,他娘可不高興了好幾個月呢。
“不就是聯姻嗎?”景舒輕輕給小兒子拍着背,語氣輕柔:“這有什麼不高興的?”
“再說了,你是皇太孫,後院就那麼三四個女子,確實太過單薄了些,殿下,不如妾身再給您挑幾……”
她話還沒說完,朱瞻基就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書房。
景舒吐吐舌頭,不就是想讓她喫醋嗎?
她偏不,就不,氣死你。
當天晚上,她就明白這男人有多麼記仇。
“你說,你要給我挑幾個女子?”
“唔,殿下,您身份尊貴,應該要雨露均沾,綿延子嗣……天吶……”
“在說一遍。”
“……不選了,不選了,太孫殿下只能有妾身一個,不能看別的女子一眼,唔……”
今日的月亮很圓、很亮,照耀在重華殿的積雪上格外好看,但她可能覺得太過害羞,所以沒一會兒就躲去了雲裏。
石榴等屋裏沒了動靜,然後又看了看天色,便打了個哈欠,回到自己和蕊初的屋裏準備睡覺。
她回去後,卻見蕊初沒有睡。
也沒有熄燈,而是頂着帳頂發呆,連她回來,後者都沒什麼反應。
“蕊初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蕊初嚇了一跳,她連忙道:“沒什麼,在想些事情,太孫和太孫妃歇了嗎?”
“歇了。”石榴點點頭,麻利地脫下了自己的外衣。
然後鑽到蕊初的被子裏,撓她的咯吱窩。
“姐姐,快說,你大半夜不睡覺是在想啥呢,該不會是在想男人吧?”
她們原本是一人一間屋子的,但因爲石榴早上老起不來。
兩人便搬到一起了,也好說話解悶。
蕊初被撓的受不了,連忙抓住了石榴的雙手。
然後解釋道:“從前和我一道進宮的姐妹,有一位討了張貴妃的恩典,出宮嫁人了。”
“這是好事啊。”石榴笑的有些意味深長。
“怎麼?蕊初姐姐,你真的想出宮嫁人了。”
“別胡說,我可不想。”蕊初搖搖頭,淡淡地道:“她是在出宮辦事時,遇到的那個男人。”
“我只是不明白,她爲什麼會給一個四十歲的編修當妾?”
她自己就是個四品女官,編修纔是正七品,家裏窮的叮噹響。
那男人還那麼老,還不是去當正妻,爲什麼啊?難不成就因爲他會吟幾首酸詩。”
妾爲賤籍,妾通買賣。
她明明可以選擇給人當正妻,卻……
如此,她是既想不通,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石榴已經困迷糊了,她裹了裹被子,霧聲霧氣地道。
“姐姐,睡吧,別想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的。”
“太孫妃說,路都是自己選的,和旁人沒什麼干係,是要挖野菜,還是喝魚湯都看她自己了。”
蕊初:“……”
挖野菜?
應該不會吧?
在怎麼窮,好歹也是個當官的,不至於喫不上飯吧?
正月,早朝上。
大同的八百里加急到了,說阿魯臺再次率千餘人掠關。
只不過,武安侯鄭亨,帶領着皇帝留下的一支精銳把敵人砍死四百多,俘虜了三百多。
只剩下阿魯臺自己,帶着小部分人潰逃。
龍椅上,朱棣嘆道:“去年親征歸來之時,皇太孫便同朕說。”
“阿魯臺沒有糧食過冬,肯定會在過年的時候,再次騷擾我大明百姓,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