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吳氏連連擺手,道:“臣妾怎麼好拿太孫妃的東西,我那兒都有,都給這孩子準備了。”
其實哪裏有啊!
她懷孕後的待遇,和之前沒懷孩子的待遇根本沒差,連菜也沒說多加一個。
景舒知道,這是太子妃怕她心裏不舒服,這纔對吳氏的肚子淡淡的。
“拿回去吧,你如今有了身子,該好好養着,母妃近日事忙,應該是把爲你加月例的事情忘了,我一會兒就去同母妃說。
大人委屈委屈倒是沒什麼,可孩子卻是不能夠委屈的,更何況,那是太孫殿下的孩子,身份尊貴呢。”
不過是個老實人罷了,景舒願意好好照看着,彰顯自己的賢名不說,更能收攏人心。
吳氏聽到後一句話的時候,便也不再拒絕了,是啊,大人苦一苦沒什麼,可不能苦孩子呀。
雖說孩子出生後,該有的東西應該不會缺少什麼,可旁人準備的,哪兒有當娘準備的貼心呢?
她感激涕零離開後,景舒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兒子,便讓蕊初和奶孃們守着,自己則去了太子妃處。
“給吳氏加月例?”太子妃放下手中的茶盞,語氣頗爲詫異。
“母妃,有什麼妥當嗎?”景舒也很是詫異。
“倒也是應該的。”太子妃打量了一會兒,忽而笑道:“善祥啊,我才發現,親家給你取的名字,取的是真好,善良而祥瑞。”
太子妃越發滿意這個兒媳婦,她拉着景舒的手,說着掏心窩子的話:“其實啊,這宮裏的女人,都是可憐人,就說這吳嬪吧。”
“她名叫吳新雨,新雨,春日的第一場雨,她父親還是個讀書人呢,你只管聽這名字,便知道她是個不受爹孃重視的。”
“她進東宮侍候也這麼久了,她家裏也知道女兒不受寵,便除了需要女兒幫忙會託人捎話以外,其餘時候可是從不記得有個女兒。”
“就是個宮女,人家外頭還有爹孃爲她們盤算呢,我就同你說實話吧,我就是故意沒有給吳氏加月例的。”
“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就是,怕你心裏不暢快,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怕關照了,讓瞻基其他的女人起了什麼壞心眼。
還不如就這麼淡淡的,也許她還能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
太子妃這通話說出口,景舒才明白她的一番苦心,忙道:“是兒媳考慮不周了,沒有想到這些。”
是啊,宮鬥宮鬥,斗的不就是子嗣和恩寵嗎?
“這不怪你,你還年輕。”太子妃安慰道:“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太過冷淡也不是個事兒,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月例還得加。”
“但咱們得看着吳氏,不然要是有個萬一,影響的,還是你的賢名,外頭那些人可不會管事實的真相是什麼,只會說,你這個太孫妃肚量小,容不下人。”
景舒聽着,只覺得正妻實在是難當,怎麼做什麼都有人盯着,還不如當個什麼都不用管的寵妾呢。
奉天殿。
朱棣躺在軟榻上,翹着二郎腿,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二叔,給我那重孫,送的什麼禮啊?”
朱瞻基坐在軟榻上的地上,笑道:“二叔給的禮可重了,是用金子打的十二副平安鎖。”
他爹太子爺看到那金燦燦的平安鎖,差點沒把嘴巴笑爛。
“俗氣。”
朱棣嘴上是這麼說,臉上卻露出了滿意的笑臉,兒子們兄弟和諧,他才能安心地下地獄。
他想了想,又道:“不過這禮,怕是你爹很喜歡吧?”
對於這個大兒子,他是既滿意,又有些瞧不上,總覺得他沒有大局觀,只是一味的仁厚。
朱瞻基笑嘻嘻地道:“知爹者,爺爺也。”
“行了,別給我嬉皮笑臉的。”朱棣話題一轉,一本正經地忽悠道。
“給你說個事,等我那重孫滿週歲了以後,就給我送來,我幫你們帶着,你和孫媳婦也好趁着空閒,再生上幾個。”
大明未來的繼承人,還是得他親自培養的才能放心。
朱瞻基連忙道:“爺爺,我們忙的過來,不用您幫忙帶,有奶孃呢。”
他的兒子,他想自己教。
朱棣彷彿沒聽見一樣,只管自顧自地道:“你們閒了,可以來看孩子。”
“爺爺,我們每天都很閒。”朱瞻基連忙道:“絕對可以看好孩子,不用爺爺您操心。”
朱棣看孫子這樣,他天生的反骨又被挑了起來:“行了,你回去吧,滿月的時候我去接人。”
這世界上,就沒他辦不成的事兒。
“爺爺……”
小朱還要再說,卻被自家爺爺認真的眼眸唬住了,連忙閉嘴退了出去。
出了奉天殿,他差點沒給自己兩耳光,要是早知道爺爺打的是這個算盤,他就不來了。
這回去怎麼給媳婦交代?
朱瞻基回去的時候,景舒正拿一直布老虎逗兒子玩。
她就穿了一身白色的寢衣,滿頭如瀑布的黑髮有些微微溼潤,瞧着是剛剛梳洗過的。
見他回來,景舒臉上揚起了抹溫和的笑意:“殿下回來了,您瞧,這孩子,大眼睛骨碌碌地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朱瞻基走到嬰兒牀旁邊,看兒子的眼光彷彿要揉的出水來。
可想起爺爺的話,他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景舒察覺到他的異樣,卻以爲他是爲了外頭的事操心,所以根本沒有往心裏去,只一個勁兒地逗兒子。
待小朋友睡着了,兩口子回到內室的時候,朱瞻基才磨磨蹭蹭地把事情說了,還不忘安慰道。
“我小時候也是在爺爺身邊長大的,咱們又都住在宮裏,肯定能時常見到,善祥啊,爺爺年紀大了,他是疼愛錦兒,纔會……”
他搓搓手,看景舒的眼神很是不安,更多的是愧疚。
景舒沉默了一會兒,說不生氣難過是假的。
天底下,有那個母親願意把孩子給別人養?
可朱棣是皇帝,還是個頗爲殘暴卻又有作爲的皇帝,若是孩子養在這樣的帝王身邊,受教幾年。
那將來……
景舒想清楚後,便勉強笑道:“殿下說的對,反正都在宮裏頭,咱們有時間去瞧兒子就是了。”
(我陽了,擁有寶娟嗓子,還有渾身痠痛的肉,還買不到布洛芬,好慘好慘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