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衆同學眼含熱淚的演講完,楊校長滿面笑容的擡腳走上了高臺。
望着楊校長的動作,安德烈皺眉,因爲事情的發展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
楊校長似乎……不想讓他上臺演講?
在安德烈腦中快速思索對策時,只聽高臺上的楊校長微笑着開口了:
“各位家長,各位記者朋友,聽完同學們的演講,相信你們都很瞭解,感恩教育中心具體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了。
沒錯!
任何有問題的孩子,你們都可以送到這裏來進行感恩治療,而我楊永新能保證將這些問題少年全部變成聽話的乖孩子。
相信我,他們身上叛逆、不思進取、沉迷網癮等一系列問題都將不復存在!”
清了清嗓子,楊校長突然將目光看向安德烈所在的位置,他頗有些得意道:
“接下來,其實還有一位同學,這位同學在感恩治療期間特別優秀和突出,要論感恩治療的效果這位同學最有發言權!
下面我們有請這位同學上臺,讓他給我們描繪一下學校對他的栽培,以及學校是怎麼教會他學會感恩的……”
“安德烈,請上臺來。”
楊校長的話音落下,周圍立即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這些掌聲有些來自教官,有些來自同學,但更多的來自家長和記者。
此刻,家長和記者對楊校長的話深信不疑,特別是那些家長,他們確實看到了學會感恩的孩子,所以都感動得不行!
他們甚至覺得孩子能變好,全是面前楊校長的功勞。
這些家長就只看到一臉假笑、違心進行感恩的孩子,卻沒有看到這些孩子眼神中的冰冷與木訥。
他們或許早已不知道反抗,服從便是楊校長用深刻教訓教給他們的東西。
臺下。
角落裏。
突然被楊校長叫到名字,安德烈忽然愣了愣,他本以爲楊校長不會叫他上臺,可事情又出現了反轉。
在安德烈準備轉身上臺的一刻,他的目突然瞟到了,不露痕跡回到原位的周嬌和徐二娃等同學。
周嬌朝他傳遞了一個搞定的眼神。
接收到周嬌的眼神信號,安德烈不禁鬆了口氣。
就在剛剛,安德烈進行過幾次推演。
但每次都推演的結果都不一樣。
這也就是說明,在沒有章遠這個最有利的證據在場的情況下,他們的計劃存在失敗的概率。
推演本就只是推演出大致的方向,推演的結果並不一定就會完全固定……
在楊校長、同學、教官、家長和記者的注視下,安德烈走上了高臺。
站在高臺之上。
安德烈目光自笑裏藏刀的楊校長臉上劃過,自神色從容淡然的教官臉上劃過。
自麻木不仁的同學臉上劃過,自興致勃勃的家長臉上劃過,自一臉期待出新聞八卦的記者臉上劃過……
迎接着無數的目光,站在炙熱的陽光下,安德烈此刻的內心五味雜陳。
在這些目光中,他只在周嬌等人的眼裏看到了渴望自由的掙扎。
或許對與錯從來都不是單獨存在的。
只是有些時候,我們所站的角度不同,看待問題的眼光自然也會不同。
安德烈微微閉了閉眼。
然後開啓了屬於他的個人秀時間。
這一次,他要滿評分通關!
“各位家長、記者朋友你們好。”
“我相信剛纔楊校長的描述已經足夠準確了,所以對於學校的讚美和楊校長的功績不用我再過多重複了。”
“接下來,我要說的,都是真實發生在這所學校裏以及同學身上的,在場的同學都可以驗證我話的真實性……”
安德烈三句話的開場白,立即就引起了在場各位家長和記者的興趣。
當然,這也引發了同學們的注視,以及楊校長的滿頭疑問。
楊校長目光微冷,他不知道安德烈搞什麼鬼,但他自認爲自己留了後手,就算有同學趁機揭發,他也有藉口搪塞。
臺上。
安德烈繼續說道:
“對感恩教育中心,相信大家的第一印象應該就是感恩治療。
沒錯,在各位家長的心裏這裏就像一所醫院,可以治療你們生病的孩子……”
“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這裏根本不是治療的醫院,這裏是折磨人的地獄!”
“楊校長,正是這座地獄的惡魔!”
“地獄?惡魔?”
安德烈的話讓無數家長神色一變,他們面面相覷。
“什麼地獄?什麼惡魔?我們的孩子不是在這接受治療嗎?到底怎麼回事?”
毫無意外,安德烈引發了騷亂。
這時,看着即將失控的場面,原本還滿臉微笑的楊校長,當時就反應過來了安德烈想要做什麼。
楊校長正想帶着教官阻止安德烈繼續說下去,但就在這時,周嬌、徐二娃、蘇楠楠等同學卻帶頭攔住了他們。
“你,你們!”
“好啊,原來你們早有預謀!”
楊校長氣得都快吐血了。
看着攔在身前的周嬌等同學,他也不敢讓教官像往日一樣動武,畢竟家長和記者都在場,無數雙眼睛都盯着他們。
“楊校長,勸你還是認真聽安德烈把話說完,這麼多記者在場,你不會還想當着他們的面懲罰我們吧?”
周嬌帶頭擋在楊校長的面前,直接將楊校長和教官的去路圍了個水泄不通。
楊校長咬牙切齒:“你們,你們這是報復,你們這是在親手毀掉自己!”
“呵呵,毀掉我們的不是你麼?”
徐二娃冷笑一聲,之前有些慫的他此時身體站得筆直,原本就身材魁梧的他,讓仰視他的楊校長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此時,臺上的安德烈演講繼續。
“各位家長和記者肯定很疑惑,學校怎麼會是地獄?但我要告訴你們,楊校長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他所謂感恩治療,只不過是用高強電壓對同學進行電擊,在學校裏,只要說錯過做錯事都會被電擊!
楊校長爲滿足自己的變態想法,所以纔將電擊說成感恩治療。
這所學校,不過是他的一處折磨和虐待的變態試驗場!”
安德烈說完。
不出意外,遭遇了被嚴重洗腦家長的質疑:“誰知道你是不是爲了詆譭楊校長,這位同學,你怎麼能夠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