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小口就是一小口。
林煙就着他的手，嗦了一小口的粉，這熟悉的味道頓時彌補她的爛心情。
該喫喫該喝喝，遇事別往心裏擱。
林煙本打算只吃一口，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喫都吃了，多喫幾口應該沒關係吧？
林煙從牀上坐起來，正要接過他手裏的碗，纏在她身上的浴巾卻突然散了，一路從上滑落到腰間小腹那裏。
林煙：“……”
謝聽：“。”
她快速把浴巾拉起來，遮擋住自己，一腳踹在謝聽的膝蓋上：“你轉過去，不許看。”
謝聽：“……”
該看的都看過了，現在遮擋有什麼意義？
他疑惑不解，可終究沒有將疑惑說出口，而是非常聽話的轉過身，背對着她。
林煙拉起被子，罩住腦袋，在裏面翻滾兩圈，抓狂幾次，後恢復平靜。
無妨，合法夫妻，多看兩眼也沒關係。
她一邊安慰自己，一邊調整情緒，把放在牀尾的睡衣拿過來，穿上，扣好釦子，一臉平靜的對謝聽說：“可以轉過來了。”
謝聽在牀邊坐下，掃了眼她身上的睡衣，不緊不慢道：“這是情侶款的。”
林煙一愣，偷偷撇了下嘴。
老男人也知道買情侶款的睡衣？
她往牀邊坐了坐，謝聽把小桌子拉過來，碗放上去，讓她喫的舒適些。
她喫，他看着。
林煙嗦粉嗦的不亦樂乎，久而久之，見謝聽沒有絲毫動靜，於是偷偷看他，不巧跟他撞上視線。
“你看我幹什麼？”她問。
謝聽撇開目光：“不看了。”
“……”
林煙又吃了幾口，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要不邀請他一下。
她醞釀幾秒，挑起來一筷粉，喂到他嘴邊：“你也嚐嚐。”
謝聽沒有張嘴，只是往後坐了坐，離她遠點：“我不喫。”
“哦。”不識趣的老男人。
應該餓他幾頓。
她拉着小桌子往一旁湊湊，離他遠點，再打開電視劇，邊追劇邊喫，把謝聽忽視個徹底。
房間裏漸漸沉寂下來，謝聽盯了她片刻，起身去洗手間收拾她的髒衣服。
他前腳剛踏入洗手間，後腳林煙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秦夏的奪命連環電話。
接聽。
秦夏：“你和謝聽去哪了？公司這邊出事了，一直找不到你們。”
林煙眼皮子一跳，連粉都忘了喫，放下筷子趕忙問：“出什麼事了？”
“訂單太多，酒的位置不夠放，於是把酒摞了起來，沒曾想直接塌了，壓到了幾名員工，已經送醫院了。”
一聽這話，林煙哪裏還有心情嗦粉，着急忙慌下牀，直奔洗手間，推開門：“謝聽，公司出事了。”
聽了秦夏的描述，謝聽的臉色沉了沉，抿着脣往外走。
林煙緊隨其後，套了件羽絨服就跟着他一塊下樓。
到了客廳門口，謝聽睨她一眼，單手把她抱起來扔到沙發上。
“你在家待着。”
下午她累壞了，體力透支，應該在家好好休息。
林煙掙扎一下：“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公司出事，哪有老闆在家躺着睡覺？
“外面冷。”他說。
“沒事。”林煙拉上羽絨服的拉鍊，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
謝聽見狀，只好妥協。
他去車庫開車，林煙則在院子裏等候。
剛纔下臺階的時候，她雙腿發軟，如果不是及時穩住，怕是會跪在地上。
天有不測風雲，大意了。
從家裏到公司，用時半個小時。
他們到的時候，廠裏的一片狼藉已經快被處理乾淨。
秦夏和張淮野都擰着眉站在那些酒面前，指使員工們把酒都拿下來放好，不要再摞到一起。
見到他們，秦夏臉上的沉重表情鬆動幾分，上前一步：“來了。”
林煙點頭，看着地上未乾的酒漬，問道：“人沒事吧？”
“沒什麼大事，酒瓶子沒有傷及到主要血管，但是也見了血，碎玻璃渣比較多。”
瞭解了具體情況，林煙決定去醫院看看。
員工在公司出事，他們負全責，而且這還是工傷，必須做到面面俱到。
林煙轉身，剛走兩步，手被秦夏拉住。
她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打量一番，扯了扯脣角，竟開起了玩笑：“你剛纔去哪了？”
對於這個問題，林煙並不想回復，連忙轉移話題：“病人在哪個醫院？”
“市醫院。”秦夏回答完畢，繼續追問：“你先跟我說說，你剛纔去哪了？”
“回家睡覺。”林煙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
秦夏不懷好意的笑着，聲音壓的越來越低：“自己睡還是跟謝聽一起睡？”
“……”林煙推她一下，故作高深莫測：“這麼嚴肅的問題，爲什麼要讓你知道？”
秦夏脣角笑意更深，再也不問了。
她懂，她都懂。
兩人往外面走，從謝聽身後走過時，林煙隨口說了句：“我和秦夏去趟醫院，安撫傷員。”
“好，路上注意安全。”謝聽頭也沒回的應聲。
林煙和秦夏離開後，張淮野站到謝聽面前，雙手叉腰，略顯滄桑：“我總覺得不對勁。”
謝聽嗯了聲，輕點頭：“你看出什麼問題了？”
張淮野指着牆說：“咱們的酒箱子摞的並不高，還是靠牆，有支撐力，而且最下面的受地面積還大，不可能突然垮。”
除非有外力因素，而且還是使了很大力氣把酒箱子推倒的那種。
謝聽收回目光：“調監控吧。”
張淮野：“在調了，馬上出結果。”
-
坐上車，林煙繫好安全帶，載着秦夏一塊駛出廠子大門。
剛走到大門口，車身突然往一邊垮下去，整個車子“咯噔”一聲。
林煙：“？”
坐在後排的秦夏也皺起眉，打開車窗把腦袋伸出去：“怎麼回事？”
林煙踩下剎車，熄了火，下車去查看情況。
只見她這邊的車輪胎完全癟下去，沒氣了。
看門大爺拿着保溫杯出來湊熱鬧：“姑娘，輪胎沒氣啦！”
林煙蹲下身，仔細研究一番，發現輪胎上被紮了一顆釘子，鐵鏽釘，很長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