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揉揉眉心，並未言語。
林煙心裏清楚，他們對這件事都抱有不同的看法，但最終，都是爲了宋瑜好。
不過這世間兩全其美的辦法少之又少，他們沒辦法保證既不傷害宋瑜又能把王澤康送進局子。
這事吧，能拖就拖。
今天是他們大學室友聚餐的日子，不該說這種話題來擾亂謝聽的心情。
“你先忙你的，這件事以後再議。”
謝聽嗯了聲，並沒有着急掛視頻，而是靠在沙發上，眉眼間盡是疲憊。
林煙見狀，問道：“最近公司很忙嗎？”
“還行。”
“眼睛都熬出紅血絲了。”
“你也是。”
“……”
林煙點開視頻小圖，放大自己的臉，睜大眼睛湊近看，不僅有紅血絲，還有黑眼圈。
同時，謝聽也把鏡頭拉近，湊近看，目光從她的眉毛一路往下，最後落在那張脣上。
她沒塗口紅，自然脣紅比平時偏紅。
脣紅齒白，脣形姣好。
一親芳澤。
謝聽眼底慢慢浮現笑意，不緊不慢地說：“偷喫辣條？”
正在糾結黑眼圈和紅血絲的林煙一頓，腦袋往後退，遠離鏡頭期間，她舔了下脣，言辭義正：“什麼偷喫？我這是正大光明的喫。”
話音剛落，張淮野的聲音從廚房那邊傳過來，他端着盤子，招呼謝聽：“別秀了，趕緊來幫忙，剛纔路也還在打電話，說他快到了。”
謝聽聞言，應了聲，又把目光落在林煙的臉上，準確來說，應該是脣上。
她被他盯得不自在，於是又舔了下脣，眼神避開，把桌子上喫完的辣條空包裝袋扔進垃圾桶，鏡頭轉過去，對準垃圾桶說：“看到沒，我扔了。”
謝聽悶聲笑着：“嗯，空袋子。”
“……”林煙突然有種上課時偷喫零食被班主任抓包的感覺。
久違了，這種心虛的感覺。
她慌忙轉移話題：“張淮野在喊你，你快去幫忙，我先掛了。”
“嗯。”謝聽眼底的笑意直擊她的靈魂深處。
林煙：“？”
瑪德她在心虛什麼勁兒？
快速掛視頻，手指一晃，給秦夏撥了視頻通話。
接通，秦夏那邊黑黢黢的。
林煙挑眉：“你跑哪了，深山老林？”
“沒。”秦夏摁亮車內燈，秀眉皺着，有心事。
林煙欲言又止，最後選擇先告訴她好消息：“謝聽同意了，讓你明天上午去他那裏籤合同。”
秦夏掀起眼皮子，驚訝道：“真的？”
“嗯。”
“那我明天上午過去。”
“好。”
兩人陷入沉默，片刻，林煙主動問：“是陳江遠嗎？”
陳江遠，秦夏高中時期的暗戀對象，高考結束，陳江遠出國，在這之前，秦夏表白，他信誓旦旦地說：“如果你能等到我回國，我們就在一起。”
秦夏一直記得他的話，大三那年寒假，陳江遠回國過年，帶回來一女朋友，是秦夏同父異母的妹妹。
很狗血。
秦夏扯了扯脣角，苦笑着：“他和秦冬要訂婚了，一週後。”
“哦。”林煙的語氣毫無波瀾，嗤笑聲：“他倆愛訂婚就訂婚唄，你過你的生活，你賺你的錢，咱們跟他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秦夏搖頭輕聲：“如果真的有這麼簡單就好了，秦冬的野心可不止如此，如果她和陳江遠順利訂婚，我老秦家估計連底兒都會被翻個底朝天。”
這話沒錯，秦冬的親生母親心眼小，見不得秦家的家產全部落入秦夏囊中，其實她的這種心思完全是多餘的。
秦夏的父親再怎麼偏心，也不可能偏心到把所有家產全部留給秦夏這種程度，兩萬求個端平，會給秦冬留一部分的。
到秦冬的母親不依，心眼小，想的多，覺得給秦冬的家產一定沒有秦夏多。
矛盾就這麼起來了，秦冬的母親明裏暗裏給秦夏使絆子，把秦夏惹惱了，自己離家開了工作室。
秦冬也不是喫素的，這不，與陳江遠在一起後秦家和陳家之間的生意往來會更加頻繁，秦家的家產自然會多給秦冬一部分。
豪門，外人看來覺得有錢就是風光，其實裏面的恩恩怨怨也讓人頭疼。
秦夏哂笑：“爭來爭去，不還是爲了家產麼，秦冬和她母親的眼光，什麼時候能放的長遠點？”
林煙安慰她：“我覺得吧，家產這事兒你大可以放心，只要秦叔不傻不癡不呆，他肯定不會把所有家產都留給秦冬，那姑娘年紀小，沒有獨立能力，心眼子多，這種人管理偌大的秦氏，遲早得破產。”
“我擔心的正是這點，秦氏裏面也有我的股份，如果被秦風全部敗家，那豈不是浪費？”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林煙驚訝。
秦夏反問：“不然呢？”
“我以爲你悶悶不樂是因爲陳江遠要跟秦冬訂婚這事兒。”
秦夏瞬間炸了：“說什麼屁話呢？他陳江遠也配讓我悶悶不樂？”
笑死。
林煙挑了挑眉，給她支招：“那就沒什麼可顧忌的，你甩開膀子加油整，把家產奪回來，跟秦叔好好聊聊，讓他清醒點。”
“我媽去世後，王美蘭在我爸耳邊吹了二十多年的枕邊風，你覺得他能聽我勸？”秦夏譏笑道：“誰都靠不住，不如靠自己。”
林煙：“你想怎麼整？”
“慢慢來唄，秦家那邊還有我的股份，他們不敢把我摘出去。”秦夏表示無奈：“持久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林煙：“我支持你。”
她頓了頓，八卦道：“不過我還是想知道，陳江遠和秦冬到底是怎麼攪到一起的？”
“不知道。”秦夏嘖了聲，掐着手指頭算日子：“我尋思着吧，應該是秦冬出國那年，跟陳江遠在國外遇見了，倆人一拍即合。”
“秦冬出國的時候，好像還是未成年吧？”林煙表示震驚。
秦夏也驚了下，緩緩點頭：“……確實。”
林煙：“？”
“陳江遠誘騙未成年？”兩人對視，異口同聲。
林煙眨了眨眼睛，這個猜測讓她難以消化。
秦夏也非常震驚，覺得太離譜了。
不過按照時間來算，確實是秦冬十七歲，陳江遠二十三歲。
他們戀愛快三年，如今的秦冬也才二十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