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沒有回家,而是直奔酒吧,這時候還沒開始營業,但酒吧裏面已經在忙了。
林錫嚼着口香糖坐在吧檯前,面前擺放着調酒用的東西。
等林煙拎着包出現在他後面時,他騷包的吹了聲口哨:“來,哥給你露一手。”
“冰仙露草?”
“對。”
“拭目以待。”林煙挑了下眉,在他旁邊坐下。
林錫調酒期間,瞥了眼她身上穿的羽絨服,說:“哪買的衣服,尺碼是不是大了?”
“不知道。”林煙低頭看着自己,回:“謝聽的衣服,挺暖和的。”
“啪嗒——”
調酒器脫離林錫的手掌心,掉落在地,裏面的酒水撒了一地。
周圍走動的工作人員頓時看過來,不明所以。
林錫反應過來,擺了下手:“繼續忙。”
工作人員紛紛收回視線,繼續忙手頭上的事情。
無人觀看,林錫撿起地上的調酒器,用紙巾擦乾淨酒漬,甩進垃圾桶,最後纔看向林煙。
“什麼玩意兒?謝聽的衣服?”
林煙表情淡淡:“你耳朵沒聾,怎麼年紀輕輕就聽不清楚我在說什麼?”
林錫陷入沉默,整張臉像是便祕了一樣,無語至極。
看他那副表情,林煙忍俊不禁,安慰道:“怎麼了,你跟他有私仇,那是你們之間的事兒,你跟我甩什麼臉色?”
“不是甩臉色。”林錫嘆口氣,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家白菜,許久後,他再次嘆氣,努力掙扎一下:“咱倆是不是發小?”
林煙點頭:“是啊。”
“咱倆認識多久了?”
“十幾年。”
“你跟謝聽認識多久?”
“三天。”
林錫猛然拍手:“所以啊,你自己品。”
“品了,然後呢?”
林錫:“你怎麼品的?”
“你別管我怎麼品,你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昨晚她親自把謝聽壓了,就那麼一口一口細品的。
這些細節她能這麼直白的說給林錫聽嗎?
不能。
林錫沉默幾秒,雙手捂着臉頰嘆氣,滄桑感爆發出來:“算了,嫁出去的發小如潑出去的水,你不向着我就算了。”
林煙:“……”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她理解不了,拿了個新的調酒器遞給他:“不是要調冰仙露草嗎?趕緊的,別磨嘰。”
林錫認命地把調酒器捏在手裏,重新往裏面倒入酒,整個人跟失去了靈魂一樣調酒。
林煙把他的樣子錄下來,私發給秦夏。
【你看他這損樣,跟失戀了似的。】
秦夏:【我怎麼覺得他有點滄桑呢?】
林煙:【年紀大了,不得不服老。】
秦夏:【……】
調完酒,林錫把酒杯推到她面前,連句“嚐嚐”都懶得說。
林煙不跟他計較這些,捏着吸管攪了攪,輕輕抿了口酒,味道還不錯,裏面加了薄荷,神清氣爽。
她眼底充滿驚豔,誇道:“不錯啊林狗,一年不見,本事見長。”
也就誇了這麼一句而已,林錫心底的那些陰霾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嘚瑟,身後的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有眼力,我也覺得我最近的調酒本事見長。”
林煙轉動着酒杯,薄荷綠的顏色在燈光的折射下變得更加漂亮。
她提議:“今晚可以把冰仙露草當做主款,信我沒錯。”
林錫握着拳捶了捶胸口:“信你沒錯。”
時間一點一滴悄然流逝,林煙本就是來嚐嚐新品,順便再跟林錫隨便聊兩句。
誰知道坐着坐着,她開始幫助工作人員一起收拾酒吧,桌椅板凳應該放在什麼位置,還有舞臺燈光,只要有活兒的地方,她都要去湊湊熱鬧。
久而久之忘了時間,等再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林錫點了外賣給工作人員,當然也包括林煙的那份。
遞給她外賣盒子的時候,林錫冷不丁說了句抱歉,又說:“還沒忙完,先湊合一口,明天再正經請你喫飯。”
“你跟我瞎客氣什麼?”林煙揭開蓋子,看到裏面的魚香肉絲,饞了:“我想這口想很久了。”
林錫意外:“真的假的,我隨便點的,沒想到挺對你胃口。”
“點的哪家外賣?”
“王成記那家。”
“這麼巧?我剛好想喫他家的魚香肉絲。”林煙驚喜萬分,從她回江城後她就想去王成記喫魚香肉絲,只不過一直忙着其他事情,根本沒有多餘時間去喫。
這不,該來的總會來。
林煙邊喫邊說:“晚上回家之前,我得再點一份。”
“宵夜?”林錫問。
她點頭:“對,宵夜。”
林錫拿出手機,直接給她點了兩份:“哥請了,這種小事哪能勞煩你親自動手?”
林煙笑了笑沒說話,嘴被魚香肉絲佔了,沒空回他。
喫過飯,她又在酒吧忙了會,直到酒吧營業,她跟秦夏他們在一起喝了幾杯酒,就打算回家了。
秦夏見狀,拉住她的手問道:“怎麼回事?謝聽對你有門禁還是怎麼樣,這麼早回家?”
林煙揉着眉心說:“有點困,幫林錫收拾酒吧來着,這兩天的事情也比較多,精神消耗嚴重,我現在需要回家好好補個覺。”
剛回江城就跟他們在一塊喫飯喝酒,之後又跟謝聽見面,再然後領證結婚,昨天晚上還持續輸出那麼久,今天跟王佳寧撕了一場,下午幫林錫收拾酒吧。
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堆在一起,確實費心費神。
秦夏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於心不忍:“行吧,趕緊回去好好休息,我送你吧。”
“不用,我開車過來的。”
“那我給你叫代駕。”秦夏拿出手機。
“這個可以。”林煙也沒拒絕她。
臨走前,林錫還不忘把放在冰箱裏的兩份魚香肉絲遞給林煙,叮囑道:“半夜餓了記得加熱後再喫。”
“我知道。”林煙接過裝着魚香肉絲的袋子,眉宇間帶着疲憊:“怎麼突然婆婆媽媽,不太習慣。”
林錫:“……”
林煙在車上睡了會,再醒來時,車子剛好停在小洋樓門口。
她揉揉眉心,從代價手中取走車鑰匙,不緊不慢走進院子。
剛走兩步,又是一輛車緩緩停在門口,是謝聽。
林煙頓住腳步回頭,立馬愣住。
只見謝聽從後門下車,手裏捧着一大束玫瑰,嘴角勾着淡笑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