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許久,謝聽把杯子中的酒一口喝下,倒也坦誠。
“那次聚會,我也在場。”
林煙:“?”
他比她大一屆,他怎麼可能在場?
林煙詫異:“你該不會是去蹭飯的吧?”
“……不是”謝聽解釋:“那天正好有事從你們包間門口路過,被班主任拉進去的,恰巧聽到你說的那句話,不過我待了沒多久就離開了。”
林煙挺震驚的,她隨口說的話能被他記這麼久,而她當時在聚會現場,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不過應該是好的,那句話她自己都快忘了,卻能被謝聽清晰記住。
她頓了頓,又問:“你和老林是什麼時候開始籌備公司的?”
龍吟在年底就要開始售賣,這其中的過程很是複雜,選酒的原料,還要找釀酒廠,這些步驟加起來並不是三五天就能完成的。
能做到這份上,最起碼得半年多的時間。
謝聽說:“今年三月份有這個想法,五月份開始初步工作。”
“等會等會,”林煙以爲自己耳朵出問題了,秀眉擰着反問:“今年三月份有這個想法?”
“嗯。”
“結婚這事不是老林突然通知的嗎,怎麼你們三月份就認識了?”林煙有種不詳預感,雖然心底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想聽謝聽親口說出來。
謝聽沉默幾秒,實話實說:“其實結婚這事在兩年前就定了,不過當時你剛畢業就去了雲城,我和林叔只好延遲結婚。”
林煙:“?”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太突然了,就跟靠近突然通知她商業聯姻一樣突然,完事之後現在發現,所謂商業聯姻的性質已經發生了改變。
這是蓄謀已久吧?
兩年前就定下來的事情,謝聽能忍這麼久?甚至因爲她的一句話開了龍吟這家公司,這不就是典型的蓄謀已久?
林煙眨了下眼睛,試探性的慢吞吞地說:“謝聽,你是不是暗戀我?”
謝聽:“?”
“不然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謝聽避開跟她對視,拎着酒壺倒酒,不緊不慢說:“並不是暗戀,因爲我覺得你在聚會時說的那句話很有未來市場。”
“我本想把這個想法送給我未來的妻子,但這個想法因你而起,我這種思想算是剽竊。後來得知我們要結婚,我正好順水推舟,順便幫你實現你的想法。”
林煙:“……”
那也就是說,她白撿了一個老公和一家公司。
她鬆口氣,故作輕鬆道:“我還以爲你暗戀我對我蓄謀已久。”
那也太細思極恐了。
步步爲棋,終於把她娶回家,她不喜歡這麼心思縝密的人。
好在謝聽並不是暗戀她,所有事情正好碰到一起,他順其自然罷了。
林煙再次拋出致命問題:“那如果你的結婚對象不是我,你還會把如今的龍吟送給她嗎?”
“不會。”謝聽垂着眼眸,看着杯中酒水泛起的波瀾,淡淡道:“這是剽竊,兩年前我已經放棄了這個想法,後來因爲你又重新拾了起來。”
林煙若有所思地點頭:“你還挺有選擇。”
新婚夜,兩人聊了這麼久,他們之間的隔閡在慢慢消失。
就像兩人之間本隔着一條銀河,現在縮的只剩下一條峽谷。
林煙又喝了杯酒,身子斜靠在沙發上,眼神有些迷離:“還有個問題。”
謝聽看她:“你說。”
“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
林煙挑了下眉,那她就放心了。
既沒有喜歡的人,她就可以放肆大膽的跟他在一起,培養培養感情。
這年頭,能送她公司的男人不常見。
林煙的身子緩緩靠過去,下巴枕在他臂彎上。
謝聽正拿着酒杯,裏面的酒水被她這一動作壓的泛起漣漪。
她兩頰泛紅,輕笑着說:“我寡了二十多年,不想在結了婚後還是寡王,謝聽,既然我們都沒有喜歡的人,那要不先試試培養感情?”
謝聽放下酒杯,手掌托住她的下巴:“你喝多了。”
“沒有。”林煙搖頭,她才喝了六七杯而已,酒杯是很小的那種,不至於喝多。
謝聽晃了下酒壺,裏面的酒水聲很空,恐怕已經見底了。
龍吟雖是果酒,喝起來香香甜甜,不過後勁兒大。
這次的外包裝做的古色古香,配上暗紅色酒具,氛圍感一下子拉滿,彷彿穿越到古時成親喝交杯酒的感覺。
林煙拿起酒杯,手臂跟他的手臂交叉,脣角泛起嬌笑:“喝交杯酒。”
說完,她不等謝聽回話,自己先把酒喝了,完事後眼巴巴看着謝聽,等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對上她眼巴巴的視線,謝聽沒辦法,只好把酒喝下。
結束後,林煙放下酒杯,拉着他的領帶往牀上走,把他壓在上面,兩手撐在他兩側耳朵旁邊。
“試不試?”
謝聽面不改色:“試什麼?”
“培養感情啊。”
“感情需要慢慢培養,而不是這麼急躁。”謝聽說。
林煙纔不聽他的,寡了二十多年,就不能先讓她嚐嚐鮮?不然她結婚的意義何在?
手指扒拉解開他的領帶,隨後又順到襯衫釦子上。
謝聽攥住她的手,把她推到一邊,扣好釦子,轉身去了衣帽間。
林煙倒在牀上,臉頰燒的厲害,可能是酒勁兒上來了。
她看着衣帽間的方向喊:“別害羞,咱倆早晚得坦誠相見。”
謝聽拿着浴巾和睡衣從裏面走出來,睨她:“早點睡。”
“黑夜漫漫,急什麼?”
謝聽的眼皮跳了下,不再跟她廢話,邁開腿去了浴室。
聽着水流的嘩嘩聲,林煙在牀上翻滾幾圈停下來,拉開抽屜,拿着手機查百度。
每個功效每個口味,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對比一番,她悄悄捏出五種她覺得不錯的放進盒子,一切準備就緒,她掀開被子躺進去。
不一會兒,她從被子裏扔出自己的睡衣。
時間一點一滴悄然流逝,謝聽穿着睡衣從浴室出來的那一瞬間,整個房間徹底陷入昏暗,只留下一盞昏黃色的燈在亮着。
藉助微弱的燈光,他看着牀上鼓起來的小包,不緊不慢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