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錫的話,林煙表示不清楚,她和謝聽也只是纔剛剛接觸而已,互爲陌生人,她哪裏知道他的性子?
不過聽林錫的描述,謝聽好像跟溫柔禮貌完全不搭邊。
講幾年前的那些事時,林錫手腳並用,說的眉飛色舞,如果不是正在喫火鍋,他估計能唾沫星子亂飛。
“我那時候跟謝聽幹架,跟在他後面喊了他好幾聲,他不回我,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後來我氣急敗壞,攔在他面前,囂張的把棒棒糖當做煙咬在嘴裏,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問他是不是聾了?”
“你怎麼這麼中二?”林煙和秦夏聽得津津有味:“然後呢?”
“然後他抓住我的手使勁一扭,我疼的嗷嗷喊,棒棒糖差點卡進嗓子眼,完了他拉着棒棒糖底下的那根塑料棍,救我一命,又朝我屁股上踹一腳,把我踹進了旁邊的小巷。”
“……”
氣氛安靜兩秒,突然,林煙和秦夏爆笑出聲,拍着手叫好。
秦夏笑得臉都快抽筋了,忍着疼,兩邊的嘴角也要瘋狂上揚:“終於有人治你了。”
林煙忍俊不禁,揉着笑的發疼的臉頰,說:“直到現在,我大抵能明白你爲什麼對謝聽這麼大意見了。”
這不是勝負欲,而是男人之間的尊嚴。
林錫這人,別看他平時吊兒郎當甚至還有一絲沙雕氣息,可他還是要面兒的。
在那個意氣風發的年齡段,被謝聽一腳踹進小巷,這是他人生的恥辱和污點。
越想林錫越覺得心裏不平衡,氣的咕咚咕咚喝了一杯酒,愁眉苦臉地看着林煙,委屈極了:“煙姐,我能不能一雪前恥,全靠你了。”
林煙被點到名,斂了斂幾分笑意:“靠我幹什麼,得靠你自己。”
“對啊,人林煙和謝聽纔剛結婚,難道要爲了你使他們夫妻之間不和睦嗎?你忍心嗎?”秦夏靈魂拷問。
林煙和秦夏你一言我一句,說的林錫心生愧疚,感覺自己真做了什麼罪大惡極事情似的。
到最後,林錫連忙反應過來,打斷她們:“不對,你和謝聽不是商業聯姻嗎?哪來的夫妻和睦?”
林煙反問:“誰規定的商業聯姻就沒有夫妻和睦?”
林錫:“……”無言以對。
她大哥和二哥就是最好的例子,她記得很清楚,當初大嫂嫁進來的時候,夫妻兩人誰也不理誰,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大哥大嫂突然變得濃情蜜意,跟熱戀期時的小情侶一樣,膩膩歪歪。
這期間也只是經過了半年而已,林煙那半年在雲城,所以她並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拉的那麼近。
只不過這種先婚後愛的例子她可以拿來參考,但願她和謝聽也能發展到那一步。
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結婚是悲劇,但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所幸她現在也沒有喜歡的人,謝聽又剛好符合她的各方面條件,那就先試着邁出第一步。
在感情這方面,林煙一向很清醒。
既來之,則安之。
喫完火鍋,林煙想到林成然交代的事,趁着沒有離開火鍋店之前,她把結婚證攤開擺在椅子上拍照。
又翻到謝聽的朋友圈,保存那張合照,兩張照片一塊發到朋友圈,同樣沒有任何文案,冷淡的像是在完成某種使命。
秦夏刷着手機,看到她新發的那條動態,意外挑眉:“你還真發了?”
“老林交代的,不能不發。”況且她的那句話還被謝聽聽到了,不發條朋友圈實在是說不過去。
秦夏收起手機,往後一靠:“但願我以後的婚姻可以讓我自己做主。”
林煙:“但願。”
他們這個圈子,商業聯姻的一大堆,有的夫妻跟林煙的大哥二哥一樣,慢慢培養出感情。
有的夫妻之間毫無感情,冷冰冰地像機器人,各玩各的。
還有一些鬧的地動山搖,最後的結果是選擇離婚,一拍兩散。
形形色色的婚姻和感情,她見過不少,但如果讓她再去民政局排一次隊,那她堅決不同意,實在是累。
所以,她並不打算跟謝聽離婚,除非他出軌。
剛出火鍋店,林錫接了通電話,公司裏有點事,需要他去處理。
看着林錫匆忙離開的背影,林煙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時過境遷,我們都變了。”
秦夏跟着笑道:“可不是嗎?”
以前的林錫只知道享受,絲毫不在乎公司的生死。
現在的林錫成熟幾分,公司出事能及時趕回去處理工作。
以前的秦夏是個戀愛腦,爲了一男人一哭二鬧三喝酒四撒潑。
現在的秦夏清醒獨立,自己開了工作室,每天熬到深夜看稿子畫漫畫。
以前的林煙膽大又自私,做了錯事不願承認還死犟到底。
現在的林煙收斂了許多,開了網咖和遊戲直播,懂得處理人際關係。
也懂得有些事不是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是死犟到底就能解決,而是要認清現實。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都變了。
下午林煙和秦夏逛了幾圈商場,秦夏送給她兩套睡衣和一條項鍊,作爲新婚禮物。
初冬的天暗的比較早,剛過五點,太陽落山,昏暗壓過來,街道兩旁的店鋪亮起門前燈。
路燈也緩緩開始工作,整座江城變得燈火通明,很是漂亮。
林煙倚着車門,手指勾着袋子上的帶,往兩邊一拉,看這裏面的睡衣,哂笑道:“正經人誰送這種睡衣?”
秦夏擰着礦泉水瓶蓋喝水,聞言挑眉:“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正經人?”
“這玩意兒能遮什麼?”林煙捏着睡衣的細肩帶,生怕一用力就會把它扯斷。
秦夏:“若隱若現最好。”
“幾個月不見,你怎麼滿腦子黃色廢料?”
“我這是在幫你搞定謝聽,你怎麼這麼挑?”秦夏上前幾步,勾着袋子:“不喜歡就還給我。”
“誰說我不喜歡?”林煙把袋子順着車窗扔進副駕駛,手指彎曲敲了敲門:“時間不早了,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