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扎着爬起來,甩了甩腦袋,步伐堅定的邁向安然。
安然下意識的往側邊躲開,江臨深眸色漸暗,他抓住門鎖往裏扯,紋絲不動,試圖用手從內往外拽住門鎖,也屢屢失敗。
電光火石之間,
他驀的想起晚飯前江老太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難道現在是想試探他是否是柳下惠呢?
江臨深低低咒罵出聲,狠狠一腳踹在門上,吼道:“奶奶,別玩了!開門!!”
即使現在他和安然是未婚夫妻,也不願意在這般不明不白的情況下要了她。
江臨深白皙的俊臉上泛着不正常的薄紅,靠近時能夠明顯聽到那不同尋常的呼吸聲,
他只覺得頭疼,連連喚了好幾聲,院子裏安靜得彷彿能聽見風聲,不見半分江老太的迴應。
他擡眸望向安然,醉醺醺道:“要不然今晚一起睡?”
安然的視線由上及下,眼底含着戲謔:“哥,爲了身體健康,你還是睡地板吧……”
說完她仰躺在牀上,順手拽起被單扔向江臨深,淡定道:“別說我不心疼你啊!”
江臨深也不講究,將被單鋪在地上就躺下了,本來昏沉的腦袋反而因冰涼的地面恢復了些許清明,他將雙手枕在腦後,望着房梁道:“對不住啊,我沒想到奶奶會幹出這樣的事……”
安然翻身而起,雙腿垂在牀沿,白嫩的腳趾慢悠悠的踩着江臨深的大腿。
她若有所思道:“在大榆村,很多定了親就相當於結婚了,有沒有證無所謂,反正最後都會在一起……”
江老太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安然猜想她可能是想抱孫子了,只是心底隱隱的有一絲不快。
統統發泄到了江臨深的身上。
力道緩慢上移,江臨深驀的捉住了不安分的腳踝,本就昏沉的腦袋艱難道:“別玩了……”
深邃的眼神落在安然的腳上,圓潤的指甲蓋泛着健康的淡粉色,襯得皮膚越加白皙,莫名的性感可愛。
他喉結動了動,卻被人一腳踹在了心口,安然樂道:“明明是你們先玩的!咋的?玩不起啊……”
江臨深笑出了聲,他拽住安然的腳踝,將人從牀上拖了下來,穩穩當當的落在他懷裏。
用指尖描繪着她的眉眼,好脾氣的解釋:“當初爲了和你在一起,我騙了奶奶,說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她懷疑我有問題,可能也怕耽誤你……”
江臨深的語氣繾綣溫柔,輕描淡寫過當初的驚濤駭浪。
安然耳側是他明顯加快的心跳,忍不住擒住他的下巴,強吻上去,片刻後才道:“一起睡嗎?要不然試試?”
江臨深身體一僵,成功的被安然這句豪言壯言給嚇到,一抹薄紅攀上耳垂。
他不自在的動了動,安然亦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眯起眼睛笑道:“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臨深橫抱住腰甩到了牀上,酒醉之後的男人力氣極大,下手沒有輕重,安然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
對方卻動作飛速的將蚊帳拉上,急道:“我沒問題,你別多想,我會給你一輩子的幸福……”
但絕不是被算計的現在。
說完江臨深就裹着被子睡到了牆角去。
安然支着腦袋看着他倉皇的背影,笑得簡直想捶牀。
看不出喝醉了的江臨深還有如此純情執着的一面,當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一晚上的奔波勞累,早就讓安然身心疲憊,乾淨清冷的皁香味兒將安然包圍,她絲毫不擔心對方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大喇喇的翻身睡去。
江臨深根本不敢回頭看那抹倩影,等身體的躁動徹底平息下去。
他的酒也醒了大半,這才晃悠着站了起來,牀帳內已經傳來安然清淺平穩的呼吸聲,隔着朦朧的紗帳,像夢一般不真實,江臨深頓覺心都被塞得滿滿的,他將牀單扯了過來,靠着牀沿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
幾乎是鎖釦開的那瞬間,江臨深就因這輕微的響動而睜開了雙眸,他坐起身來,瞧見睡夢中的安然嘟嚷着翻了個身,裙襬上掀,露出了白皙的大腿,他眸色漸沉,徑直起身擋住了江老太探進來的腦袋。
江老太:“……”
餘光只來得及瞧見孫子鋪在地上的牀單,她眸中難掩失望,驚道:“寶兒,你,你真的……”
原來是真的不行……
江臨深閃身出了屋子,動作輕巧的帶上房門,一扭頭就瞧見了老太太痛心疾首的表情,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見江老太道:“寶兒啊!然然是個好姑娘,她爸也不是喫素的,你別耽誤了人家……”
江臨深漆黑的眼,五官清俊,此刻整個人卻帶了絲陰鬱,咬牙切齒道:“奶奶,我昨晚喝多了……”
“酒後亂性你都不行……”江老太撇了撇嘴。
“奶奶!”江臨深猛然拔高的聲音彰顯了他的怒氣,而後又想起什麼似的低聲道:“我只是不想……”
接觸到江老太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只覺得自己越描越黑,索性破罐子破摔道:“這事兒你別管了,反正我這輩子非她不可……”
江老太嘖嘖兩聲,搖了搖頭道:“作孽啊!”
眼看着江臨深真起了怒氣,她小腳輕擡,逃也似的走了。
宿醉後的頭疼得能炸裂,江臨深垂眸瞥見自己皺巴且帶着酒味的襯衫,捲起濃濃的嫌棄。
當初這院子改造的時候特意在主臥留出了隔間,用做洗漱。
江臨深怕吵醒安然,隨意抓了條休閒褲就進了隔壁的水房,甚至懶得驚動江老太,就着清晨的涼水,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
安然早就聽見了窸窸窣窣的水聲,她伸手撩開蚊帳,半睜着眼望去。
右側的隔間門被打開,江臨深穿着條鬆垮的休閒褲,晶瑩的水珠順着下頜滴落至脖頸,胸肌隱約可見,上面有着清晰的抓痕。
往上,則是江臨深那張冷俊的面容,利眉星眸,如同精雕細琢一般,透着散漫不羈。
兩人四目相對,安然愣愣道:“咱們睡了?”
她咋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呢!